，纸质的，是知识永恒不变的载体。

李曼要求许安将安放好，不用逐页背诵，但一定要对政整体的物资调配情况有一个大致思路框架。

清楚什么是首要的，什么是次要的，什么是可替代的。

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后勤管理。

许安在会议室中待了一整晚，他边硬着头皮读，边偷偷观察李曼的动作神情。

李曼有条不紊领导部下的自信姿态，让这个男人第一次产生了对女性同胞的隐隐崇拜。他的思维甚至跳脱到了远古部落的女性氏族时代。

那时候也一定是她这样的领导者。

李曼边咳嗽着，边努力地抽着烟，她精致英气的五官在烟雾缭绕下，若隐若现，清楚时许安发自内心的愉悦，朦胧时他又期待着恼人的烟雾赶紧散走。

天亮得很快。

李曼眼睛里弥漫着疲惫的血丝，她还没睡过，在离开办公大楼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给她的女儿打去了一个电话。

“李姐，您的孩子要是遇到困难尽管找我……”

“哈哈哈哈……”

李曼突然捧腹大笑，她摇了摇头道：“找你这个该死的糟老头子又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谁也抵不过时间的流逝。”

许安挠了挠头。“领导，我希望……”他吞吞吐吐，目光躲闪：“能参加远征军的第一批行动。”

李曼玩味地审问着许安：“为什么？”

许安像是不认真的嬉笑：“您教了我这么多，我得报答。一想到您成老太太又找不到拐杖的那天，我这做属下的得照顾您啊！当您的拐棍！”

“算了算了，你这拐棍不合格，垃圾分类都算有害垃圾，我才看不上。你是我挑中的接头人，我可把最重要的信任完完全全交给了你，你是想……辜负我吗？”李曼同样以开玩笑的语气回答道。

许安将目光的颤动隐藏得很好，他低头笑道：“我知道了，您就放十万个心！”

哒哒哒。

高跟鞋声渐渐远去。

许安犹豫着，想要抬头，可又失去了那种勇气，他肯定自己在后半生一定会后悔这瞬间的迟疑，想到这，那股不顾一切的热从心头冉冉喷发，让他再也控制不住理智。

他望去，只想再看一眼李曼的背影，出乎预料的是，却撞到了回过身的、那双同样意味深刻的目光。

那对漂亮的眼睛轻轻眨着，像是在说——

再见了。

下午。

“许副官，第一批远征军刚刚出发，你让我提醒你来着。”信息站的张同方拍了拍许安的肩头。

张同方见许安没回头，本想再说话，忽然，他隐隐听到了一声压抑的低微抽噎。

哭声从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变成了倾盆大雨。

许安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着。

事后有人回忆起这一刻，还会感到奇怪：“那天许安他死死抱着一本厚厚的，嘿，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