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明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舅舅劝我爹将我嫁进姚家,莫不是以为姚钰娶了我,以后表哥的赎金可以打对折?”
上辈子,柳如松没少惹事,阮家也赔了不少银子给他擦屁股。
这些都是成亲后姚钰告诉她的。
后来姚钰官运亨通,也少不了时时拿阮家的钱财去打点。
阮思想起柳家最后倒打一耙,陷害扬威镖局,导致阮家家破人亡,此时更是来气。
“要是舅舅没旁的事,便请回去吧。”
不等阮堂英发话,阮思就自己下了逐客令。
柳未明的脸上挂不住,看向阮堂英,“小孩子不懂事,你还不明白吗,我都是为了乔乔好。”
“您要是真心疼我,就将柳家欠阮家的钱都吐出来,给乔乔添笔嫁妆如何?”
这回连阮堂英都急了,“乔乔,够了。”
柳未明气得直咬牙,将桌上的茶盅扫落在地,大步走了出去。
恰逢柳氏带丫鬟进来添茶,见自家兄长摔门而出,忙问道:“哥哥这是怎么了?”
柳未明怒道:“好!好!都是你养的好女儿!”
因她顶撞亲舅,柳氏顾不得她病刚好,当场斥责她一番,罚她去祠堂跪着。
银瓶儿心疼自家小姐,特意回去取了大氅和手炉。
金铃儿陪在旁边,嘀咕道:“那表小姐一家真是祸害,害我家小姐一次两次还不够。”
“好了,你这张嘴怎么跟漏壶一样,什么都往外倒。”
“我说的都是实话,反正我就看不惯表小姐那股骄矜劲。”
两个侍女在一旁拌嘴,阮思隐隐听到有人来了,忙示意她二人噤声。
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推门而入,笑道:“怎的我一来就没声了?”
“师兄。”
阮思松了一口气,来的是她父亲最得意的关门弟子卫长声。
卫长声带来些糕点吃食,让两个侍女先拿出去吃,在祠堂外守着。
“乔乔,你也吃点。”
他从怀里取出捂得温热的面点,揭开包在外面的层层油纸,笑眯眯地递给阮思。
阮思一面吃着,一面听他说话。
“姚钰吃了你一拳,怎的也不恼,反而请人上门来提亲?”
她心中冷笑。
前世姚钰说是看上她的柔顺。
今生难道还能说成是因她一拳捶得他心肝乱颤吗?
卫长声故意做恍然大悟状,“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想将你娶回去关上门来揍。”
“师兄好智谋。”
卫长声盘腿坐在旁边的蒲团上,抱着双脚往前仰了仰。
“不过我师妹自幼习武,姚钰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师兄倒也不担心你吃亏。”
“有什么好担心的,”阮思皱眉道,“我又不嫁给姚钰。”
卫长声吃了一惊,反问道:“不嫁姚钰?难不成你要嫁给晏瀛洲?”
晏瀛洲和她订过娃娃亲,她前世悔的就是他的婚。
到头来,给她收尸的却是他。
阮思定了定神,笑道:“怎么,不好么?”
卫长声面露难色,挠头道:“师妹,我打听到一些事,关于那个姓晏的,但又不好跟你说。”
她记得,前世晏瀛洲因手刃反叛的王爷,匡扶社稷有功才被封侯的。
定波侯的封号便取自他“诛恶蛟,定风波”的功绩。
世人都说他冷面冷心,杀伐无度,是个睚眦必报的狠角色。
阮思对从前的晏瀛洲生出兴趣,催促道:“师兄怎么扭扭捏捏的,像个大姑娘一样。”
卫长声仍有些迟疑,缓缓道:“乔乔,他的名声可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