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点点头,心中不免为她担忧。
人是活着回来了,但消息也传开了,若是落到祝老夫子耳朵里,不知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阮思本打算贴身照料大嫂,但银瓶儿回来将铺子上的事说了。
“什么?”阮思惊得摔了茶杯,“好几个人,全都淹死在钟家的池子里?”
她匆忙赶到铺子里,果然见了那几具尸体。
旁边有人来闹事,嚷嚷着要阮思赔钱。
封绍宇一声不吭地跪在尸体前,任旁人闹翻天了也无动于衷。
“银瓶儿,”阮思看向闹事的人,“这些都是什么人?”
“他们几个的亲戚邻居……”
人群中,闹得最凶的老头叫嚣道:“我家侄子在你这儿干活,好死不死地把命给丢了,你怎么赔?”
“对,还有我家那个表兄弟,平日经常往家里拿银子的,这回你说我找谁评理去?”
众人嚷嚷着,上蹿下跳,非要让阮思赔钱才肯罢休。
阮思冷笑道:“怎的平时都没听他们提起过诸位?”
此话一出,屋子里唾沫星子乱飞,吵吵嚷嚷的,一个字也听不清楚。
“都给老子闭嘴!”
封绍宇突然站起身,捋起袖子怒道:“我们兄弟饿得上山当土匪的时候,你们谁赏过口饭吃?”
众人愣了愣,很快有人骂道:“是你们自己不争气!如今人死了,自然要自家人来管。”
“放屁!”封绍宇一掌拍在桌上,“他们活着的时候,你们都不曾问过可有一口饱饭吃!”
人一死,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都来了。
阮思示意他稍安勿躁,出面说道:“他们死得蹊跷,我已报了官,稍后命人将尸体拉到县衙。”
“你是不是想赖账?”
那老头振臂一呼,其他人刚要跟着他嚷嚷,封绍宇一拳将人打得飞了出去。
阮思冷冷道:“人死不能复生,但我誓要还死者一个公道。至于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我们都很清楚。”
有人壮着胆子反驳道:“人都死了还能怎么样?我们还不是想着,赶紧让他们入土为安。”
“不清不楚地拉回去埋了?”阮思怒道,“仵作验尸后,我自会派人安葬他们。”
封绍宇血红着眼,大声道:“难道你们想看着他们上了黄泉路,还当个冤枉鬼吗?”
那老头爬起来,颤颤巍巍地进来骂道:“死都死了,谁知道会怎么样,说的好像你上过黄泉路一样。”
“老子今日就送你上路!”
他扬起拳头要打,老头吓得往人群里缩。
阮思厉声道:“听好了,我的人在钟家出了事,我一定会追查到底,还他们一个真相。”
“我阮思,会给每个兄弟置办好后事,你们谁想拉人回去下葬,我也不会阻拦,钱一个子也不会少。”
众人刚松了口气,又听她接着说道:“但你们需得跪灵三日,命亲子依礼摔盆起灵。”
“还有,”她冷冷道,“以后但凡忌日清明,都要给他们上坟烧纸,一次也误不得,可做得到?”
老头带头起哄道:“不想给钱就直说,少说些有的没的唬弄人。”
阮思居高临下地睥着他,“放心,我会派人盯着,你若对逝者不敬,就送你下去给人家赔罪。”
“反了!你还敢杀人不成?”
那老头见她不过是个妙龄少女,又生得美丽纤秀,丝毫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无妨,”阮思似笑非笑地说道,“冤魂索命的事,谁又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