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他被关押在天牢里,上面只说要隔离审问他。”
他的神情一冷,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骤然变得阴冷起来。
阮思担忧地看着他,他从未在她面前流露出半分冷意。
但现在,他的眸子里好像结了冰。
“不出半个月,先父在天牢里暴毙。”
他顿了顿,最后几个字夹杂着滔天的怒火,“仵作说,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晏瀛洲心里最深沉的秘密终于重见天日。
阮思明白过来,断肠人顶替了宋衍之,被晏牧亲手送进大牢,必然和后面的事情息息相关。
所以,晏瀛洲选择从断肠人下手,顺藤摸瓜,查明晏牧冤死狱中的真相。
“乔乔……”
如果她想阻止他继续在黑暗中前行,也许他会犹豫,会失望,但也会庆幸地松开她的手。
阮思一言不发,握着他的手,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晏瀛洲叹了一口气,将她顺势揽入怀中。
“所以,我很小的时候便起誓,今生绝不继承父亲和祖父的衣钵,绝不当哪怕一天的捕快。”
阮思心中微微一惊,随即感到有些心疼他。
“我曾下定决心,要当一辈子的司狱。”
“我要司狱典,掌刑狱,让所有犯人敬畏我,让他们都知道,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下逃脱。”
说完,他低低地笑了一声。
“乔乔,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对么?”
阮思枕着他的肩,答了一声“是”。
晏瀛洲拥着怀里的女子,下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有意无意地摩挲着。
他再也没有任何事情瞒着她了。
两个灵魂仿佛在今天融合在了一起,从此生死与共,余生风雨同舟。
阮思扣紧他的手,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下定决心一定要帮他查明真相。
不论他是定波侯晏瀛洲,还是冷阎罗晏瀛洲,他都是她的夫君,他是她的命啊。
两人亲密地依偎着,谁也不肯先开口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直到窦一鸣冒冒失失的闯进后院。
“老大!啊……我……”
他双颊通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几步。
晏瀛洲的眼皮微微一掀,眼风扫过他窘迫的脸。
“怎么了?”
窦一鸣讪笑道:“没、没什么,你们继续,别理我,就当我是个南瓜……”
“豆子!”阮思哭笑不得道,“你们说吧,我去找金铃儿她们。”
说着,她赶紧从晏瀛洲怀里坐起来,掸了掸裙子快步离开了。
“说。”
“老大,是裴老太师那边。”
晏瀛洲的心微微往下沉,但还是淡漠地问道:“他怎么了?”
窦一鸣嘀咕道:“裴老太师已经回裴家了,但他这几日闭门谢客,连小苏大人都吃了闭门羹。”
“小苏大人?”
晏瀛洲颇感意外,他去裴府做什么?
窦一鸣咋舌道:“小苏大人非要追查不留佛的事,谁都拗不过他,这几日他每日都去裴家。”
“但裴老太师推说病了,只命下人出来打发他离开。”
“小苏大人在门口一站就是大半天,好几次都是砚心将他强行扶回去的。”
晏瀛洲的神情冷淡,但眸子里似乎掀起一丝风浪。
“豆子,备一份帖子。”
他要亲自去会会裴老太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