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吟沉着地看着这群她养了十多年的所谓亲戚。
他们好吃懒做,从未为傅东来分忧解难,但他们仗着血缘关系,如附骨之疽,长久附着在上。
傅东来一走,他们赶紧敲骨吸髓,唯恐傅家生意没了,分不到最后一杯羹。
“大嫂,”二房夫人出面道,“这些年你为我们傅家做了多少,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她的面上笑吟吟的,看起来又亲切又和善。
但一开口,阮思便听到算盘拨珠的声音,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如今大哥不在了,姐儿又出嫁了,大嫂应该好好享享清福,女人嘛,何必活得那般辛苦。”
三房夫人也争先恐后地说道:“就是就是,大嫂受了那么多年的累,是该清静清静了。”
二房男人冷笑道:“我看有人攥着傅家的钱袋子舍不得松手了吧?”
“有人还当惯了吸血蚂蟥舍不得松嘴了呢。”
阮思心中愤懑,为岑吟打抱不平,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被一个女人狠狠瞪了一眼。
岑吟淡然道:“既然二房和三房皆有此意,你们大哥也不在了,今日便由我来主持分家。”
“你?”三房男人冷哼一声道,“女人说的可不作数,我们已经拟好了分家条目。”
说着,他命人呈上几张纸,纸上一五一十地写着怎么瓜分傅家的家产。
岑吟径直拿过那几张纸,看也不看便直接扔进火盆里烧了。
“你!你竟然敢!”
三房男人跳起来作势要打,二房男人假装要拦,却只是伸伸手,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三叔请坐。”
岑吟轻描淡写地看着几乎要冲到她面前的男人。
阮思不禁为她捏了把汗,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岑吟已命人宣读了她草拟的分家条目。
二房和三房各分得几处宅子和乡下的庄子,所有店铺依然攥在岑吟手中。
他们哪里肯依?
几十口人顿时炸开了锅,在大堂上吵闹不休,非要岑吟重新分配傅家的铺面。
岑吟一声令下,不知从哪里冒出几百个死士将大堂团团围住。
阮思认出这批死士都是上次岑吟借她去救晏瀛洲的。
那个时候,她还借了口棺材和几百身孝服,披麻戴孝地去裴家门口劫人。
二房男人坐不住了,指着她痛骂道:“你这毒妇难道还要杀人灭口吗?”
岑吟矜持一笑道:“也不是不行。”
堂上顿时乱作一团,却被涌进来的死士将他们统统按住。
“二叔,三叔,”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傅家的生意全凭我们夫妇一手经营。”
“要是把傅家的财政大权归还诸位,不出半年这些年攒下的家底恐怕就要被挥霍一空。”
“妾身不忍见亡夫一生心血被旁人糟践至此。”
三房的男人破口大骂道:“你一个女人能懂些什么?做生意还不是我们男人的事!”
“三叔说我不懂么?”
岑吟反问道:“那请问二叔和三叔,你们又懂什么呢?”
“懂进货出货,懂流水账目,还是懂经营用人,或者另有门路能打通南洋市场?”
男人们被问得哑口无言。
岑吟姿态端庄典雅,神态自信大方,往那里一坐,便把满屋子面目可憎的男人比下去了。
她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开口道:“这些,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