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思低头一看,老坑冰种?
她娘柳氏最喜欢玉镯,家里原先有不少成色的玉镯,这只镯子的成色水头极好。
怪了,晏瀛洲怎么认得老坑冰种?
“喜欢吗?”
他的声音终于有一丝微澜。
阮思的手腕纤细,戴在腕上松了些,但好在不致不慎滑落。
她笑道:“喜欢!我戴着正好,你怎么选的镯子啊?”
是不是有哪位红颜知己陪他一起选的?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把阮思和那只兔子都吓了一跳,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乱了。
晏瀛洲道:“我拉过你的手腕,选尺寸的时候,就这样跟店家比划了一下。”
说着,他做了个圈起手的动作。
阮思汗颜,男人啊男人,要是他给她买亵衣,那他岂不是……
她赶紧坐直身子,摸着腕上的玉镯。
阮思啊阮思,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对那神仙似的人物有那么龌龊的心思呢?
晏瀛洲显然不知她的内心戏如此丰富。
他比平时紧张,听阮思说大小合适,稍微放心些,问道:“那别的呢,还满意么?”
阮思也有些紧张,故意笑道:“老坑冰种?没想到夫君对玉也颇有研究。”
“我只是让掌柜给我拿最好的。”
阮思噗嗤一笑道:“你就不怕被坑?”
“夫人,”晏瀛洲叹了口气,“你家夫君是司狱。”
他见过的恶人不少,听过的谎话也不少。
要是给自家夫人买镯子还被坑,那他为何还会被众人戏称为“冷阎罗”?
阮思有些不好意思。
她夫君好得很,哪有什么红颜知己?
“谢谢夫君。”她喃喃道,“只是玉镯贵重,又容易碎,我好怕不小心磕坏了。”
“再买。”
晏瀛洲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取出个金镯子递给她,“这个也给你。”
阮思愣了愣,“买一送一?”
“不是。”晏瀛洲低笑道,“你跟人动手的时候,可以戴金的。”
阮思:“……”
晏瀛洲神情淡淡的,眼里似有笑意,定定地看着她。
阮思轻咳一声,将金镯子也收了。
“一金一玉,”晏瀛洲笑了笑说,“正好。”
金玉良缘。
阮思红着脸,揣着镯子,好像怀里揣了个烫手的山芋。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不快不慢地行驶着。
山道狭窄弯急,车夫一拉缰绳,车厢跟着偏了偏,阮思没坐稳,直接栽到晏瀛洲怀里。
晏瀛洲端坐在原处,轻轻拥着她道:“乔乔,后面的山路也不平整。”
意思是,她不必坐回原位了。
阮思转了转脖子,枕着晏瀛洲的肩,厚着脸皮想着,好像靠着她夫君的确比靠着软枕舒服。
晏瀛洲心情愉悦极了,安静地拥着她靠在车里。
阮思突然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夫君,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嗯。”
阮思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送我镯子?”
晏瀛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