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钰那日见过阮思后便上京赴任了。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
林泉郡很快来了一位新郡守,阮思听晏瀛洲说,那是一个正直清廉的官员。
阮思以为,这辈子她都会留在林泉郡,和晏瀛洲厮守终生。
晏瀛洲再未提过京城的事。
什么啸山虎,不留佛,什么先叛王,都只是一场虚妄的梦。
虽然洪绫走了,她偶尔会想起她的好友,但她心甘情愿和晏瀛洲留在这个地方。
晏瀛洲像往常那样,早出晚归,不时买些零嘴回来给她。
她怡然自得,只觉得就这样也很好。
窦一鸣几次暗示她,想求她将金铃儿许配给他。
但金铃儿一直不肯点头,嫌弃窦一鸣是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
每次阮思提起此事,她都撇嘴道:“小姐,要我嫁给那个臭小子,还不如找只猴儿和我拴在一起。”
窦一鸣只好每天变着花样哄金铃儿开心。
金铃儿却说:“银瓶儿都还没嫁人,我急什么呢?”
银瓶儿也拿两人开玩笑,对阮思说:“赶紧把这个小蹄子嫁出去,省得她每天口无遮拦乱说话。”
阮思寻思着,差不多该找媒人替她俩相看相看了。
这辈子,她们主仆三人就在林泉郡过这样简单的日子也好。
虽然沈浮走了,但枫客园依然日进斗金,门庭若市。
岑吟全权放手让阮思打理园子,分了大半的收益给她,每个月少说也有七八十两银子。
家中日常开销都由晏瀛洲一力承担。
她攒下不少银子,和晏瀛洲开玩笑说,想在林泉郡开个扬威镖局分号。
晏瀛洲只说,要他给她当镖师尽管开口。
阮思念着祝东颜产期将近,往清河县去了封信,说是自己那份酒坊收益归给祝东颜。
祝东颜不依,回信说,再过一个多月她便要临盆了,想请阮思回来看看侄儿。
他们离开清河县已有大半年。
阮思想着,是该陪晏瀛洲回去探望奶奶和兄嫂了。
不过,她还有些放心不下卫长声。
虽然红叶娘子献舞当晚,卫长声不告而别,连夜返回扬威镖局去了。
但她娘柳氏给她写信,询问前些日子是不是出事了。
卫长声押镖时,不慎中了盗匪埋伏,虽然勉力保下了镖银,但他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阮堂英纳闷,不应该啊,那么明显的破绽,臭小子这回没看出来?
柳氏这才写信给阮思,阮思自然心知肚明。
这段日子,阮堂英不准他去押镖,留他在镖局里好生休养。
阮思心中不安,总觉得事情还没结束。
果然,没过几天的夜晚,枫客园的下人连夜赶来通传,说是园子里出事了。
下了一整夜的雪,路上积雪不浅。
晏瀛洲命人用布条裹住马蹄,陪阮思一起骑快马赶过去。
园子里一片狼藉。
阮思赶到时,闹事的富家子弟已经逃走了。
卫长声抱着一口长剑,失魂落魄地坐在雪地里。
“师兄?”
她走到他身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他却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
他的头上肩上都堆了一层薄雪。
晏瀛洲深深看了他一眼,吩咐下人取件斗篷来。
“乔乔,你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