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吟被她的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就依你。”
从傅家出来后,卫长声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不愧是我师妹。”
阮思奇道:“师兄怎么不问我为何会突然跑到傅家去?”
“你说的都有道理,我为什么还要问?”
卫长声振振有词地说:“反正千错万错,我师妹是不会有错的。”
两人经过衙门时,阮思忍不住驻足看了几眼。
她眼皮跳了跳,心中担忧,也不知晏瀛洲那边怎么样了。
晏瀛洲的确碰上硬钉子了。
林泉大狱的狱卒多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不知磨走了几任司狱,一个二个脸皮比城墙还厚。
他们全然没有将这位新来的司狱大人放在眼里。
晏瀛洲要的狱典名册,他们磨磨蹭蹭不肯送过来。
他命人开门,巡视囚犯,那人置若罔闻,打着呵欠到处摸钥匙。
唯有大门口坐着的那个老狱卒对他颇为客气,他听别人都叫那人一声“陆伯”。
但那陆伯也是个古怪的。
他身边放着一只被烟熏得发黑的小火炉,火炉上放着一口坑坑洼洼的铜锅。
铜锅里咕噜咕噜地炖着鸡汤,不断冒出大团大团的热气。
时下正值夏末,陆伯好像不怕热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那锅鸡汤。
他坐在那里打瞌睡,快要睡着时又突然睁开眼,从身后的木桶里舀了一瓢凉水,哗啦一下倒进铜锅里。
旁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晏瀛洲抬头看天。
偏偏陆伯不知从哪里摸出个缺口的碗,慈眉善目地问他说:“大人,喝鸡汤吗?”
晚上,馄饨摊旁。
晏瀛洲把他今日的见闻同阮思讲了。
阮思一边吃小馄饨,一边含糊不清地问道:“那,好喝吗?”
晏瀛洲把他碗里的小馄饨又拨了几个到阮思碗里。
对面的卫长声假装没看见,有些心酸地扒拉着自己的馄饨。
桌脚旁,一只大黄狗流着哈喇子,蹲在那里眼巴巴地盯着卫长声。
他一低头那狗便摇头摆尾地叫得欢。
“真是的,这又不是给狗吃的……”他嘀咕着,悄悄拨了一个馄饨喂狗。
阮思突然叫了他一声说:“师兄,你多在林泉郡住几日好不好?傅家那趟镖让爹爹派别的好手去押。”
卫长声愣了一愣,差点没让狗把他的勺子叼走。
“怎么?舍不得你师兄我……”
晏瀛洲的脸色微微一沉,卫长声机智地改口道:“我和你们心连心。”
阮思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努力回忆前世的变故,放下碗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师兄,你回去跟我爹爹说一声,陆路那边可能会遇到扎手的,尤其是在那片树林中……”
她将前世遇袭的地点详细描述给卫长声听,让他提醒镖师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晏瀛洲听了许久,眼神渐渐变得深沉。
“夫人,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