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白皙的脸上此刻竟有些苍白,他堂堂齐王殿下居然有一日会靠出卖自己的哥哥来讨一个女子的目光,难怪大哥瞧不上自己,如今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齐王只觉得指尖发凉,可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变,眨了眨漂亮勾魂的眼睛,道:“皇嫂生产在即,如今的秦王府可是谁都进不去的,倒是只有我那位庆王叔才能得我皇兄另眼相待。”
叶舒珺心中一动,果然庆王爷与秦王之间有所联系。
可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齐王目光一寸一寸冷了下去。
叶舒琼向来是敏感的性子,她本就对齐王有些惧怕,此刻齐王身上的温度一冷,她便发觉了,再细细一想方才五姐的话,便知晓了五姐的心思。
齐王是帮助过她的人,叶舒琼便有些不忍心见齐王那落寞地眼神,鼓起勇气凑近叶舒珺身边轻声笑道:“可别说这些事了,五姐,再过些日子便是你的生日,你可有什么愿望?”
齐王万万没想到看似怯弱静的叶家六姑娘竟有一颗玲珑心,竟能发现自己的情绪,不由得朝她笑了笑,转头又对叶舒珺道,“没想到转眼便是阿珺你的及笄礼了,本王倒是得想一想送什么大礼才能配得上嘉明县主。”
叶舒珺调皮地一笑:“齐王殿下不会想送什么传世宝剑给我吧,那我估计我的三哥一定会眼馋得很。”
叶舒瑨朗声笑道:“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并非君子只是武夫一个,便指着五妹将传世宝剑当做新婚大礼送给三哥了。”
“罢了,罢了,你们兄妹这是变着法儿在本王这里讨好东西呢。”
叶舒瑨与叶舒珺相视一笑,很是默契地齐声道:“那便多谢齐王了。”
晴好的日子,游湖的画舫很多,许是这四人聊得太过开心,那放松开朗的笑声竟引得其他画舫的人都看了过来。
其中一艘画舫上站着一位妙龄少女,正挥舞着手臂笑道:“二哥!二哥!”竟是四公主赵昱容,而她身边坐着的赫然是沈知誉与沈知仪兄妹。
正值休沐,沈知誉本想着去侯府借着约叶舒瑨的机会趁机瞧瞧叶舒珺,却没想到,还未出府,就听得管家来报,说是四公主赵昱容已到了厅中,现下沈夫人正在招呼,让沈知誉过去。
沈知誉本不想理会,又不好驳了自己母亲的面子,只好硬着头皮前往花厅。
刚跨进门,一眼就瞧见沈知仪冲着自己又是使眼色又是撅嘴,就差在脸上写上几个大字:小心四公主!
沈知誉冲自己妹妹眨了眨眼,示意自己有数。
“誉儿,快瞧瞧是谁来了?”沈夫人见沈知誉迟迟没有动作,打圆场道。
沈知誉往前些微近了几步,这架势生怕四公主会一口吃了他似的,拱手道,“不知四公主驾到,还望恕罪。”
赵昱容在宫中被静妃看得紧,并不能经常见到沈知誉,这久未见到,赵昱容看着沈知誉愈加俊逸的面容,一颗芳心按捺不住地怦怦直跳。
“誉表哥怎的如此见外,随三皇兄唤我容儿既可。”
沈知誉还未来得及拒绝,沈知仪便瞧不过眼,这个四公主真当我们太傅府稀罕她不成!“这可万万使不得,公主千金之躯,我们怎能懈怠,哥哥,你说对吧?”
沈知仪嘴角微抽,“四公主,仪儿说的有理,礼数不能废!”
这兄妹俩一人一句,就将赵昱容与他们之间的亲疏理得十分清楚。
赵昱容纵使有咬死沈知仪的心,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要说她现在心系沈知誉,就是如今身处太傅府,她在人家的地盘上也只能恨得牙痒痒。
她默默地咽下这口气,转而冲着沈夫人道:“舅母,今日天气甚佳,我想出湖游玩,不知誉表哥能否陪容儿前往?”
话都说得如此直白,沈夫人自然不好拒绝,只得点头道,“誉儿,你陪公主一同去,要保护好公主。”
沈知誉眉头一皱,“这个恐怕不太好吧?孤男寡女,即便四公主尚未及笄,也会有损公主闺誉。”
赵昱容可不会让他再躲,她连忙拉上沈知仪,“誉表哥,你想多了,知仪也一同去。知仪对不对?”
沈知仪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见她微一点头,她只得一撇嘴,“好吧。”
简单收拾之后,三人便乘了两辆马车前往游湖,赵昱容本想与沈知誉共乘一辆马车,却被沈知誉以男女大妨为由给拒绝了,沈知仪被自己的哥哥给安排与四公主乘同一辆。
沈知仪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反驳,只能在心底偷偷的记仇:等下次见着阿珺姐姐要跟她告状,让阿珺姐姐帮自己出一口气。转而又想,这样安排了也好,不然这四公主还要缠着哥哥,如今这样,我还要到阿珺姐姐跟前去领功,好好地看住这个女人,让她不能靠近哥哥。
打定主意,沈知仪心中通透不少,自己这趟可是带着任务,务必杜绝四公主接近自己哥哥的所有机会。
沈知誉的马车殿后,晃晃悠悠,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湖边,他们到的迟,湖边的画舫只有寥寥数艘,不过四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选了一艘过得去的,三人便依次上了画舫。
秋季正是各种水果当时的季节,画舫的案桌上摆了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沈知誉盯了一会,觉得这葡萄像极了珺姐儿那乌黑发亮的眸子,他微一摇首,自己大概是魔怔了,对着一盘水果都能想到她。
赵昱容坐在她的身侧,一转头便瞧见了那转瞬的笑容,画舫外天光乍眼,沈知誉的半个脸藏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惊为天人。只一眼,赵昱容便再也转不开眸子,她抛开女子的矜持,起身坐到沈知誉的对面,开口道,“誉表哥,可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能否说出来分享一下?”
不能!沈知誉心道,阿珺可是自己留着慢慢想的,怎可能说与你听,只听他开口,“并无什么趣事,只是想起幼时的一些人和事罢了。”
赵昱容被他不软不硬地给堵了回来,面上僵了僵,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瞥了一眼窗外,惊喜道:“那不是二皇兄的画舫吗?怎的他今日也来游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