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俩眼中渐渐升起的默契,又好像将那层隔阂彻底摧毁,共同站到了认定的一边。
晏瀛洲道:“人我会放,但我会去追。”
回来的一定是尸体。
虽然没有按照律法审判并处置江郡守,这一点让他心生不满,但总好过真的放走他们。
苏雅集作揖道:“有劳晏司狱了。”
他正要走,晏瀛洲突然叫住了他,问道:“苏大人和姚从事似乎走得很近?”
苏雅集没有否认,见四下无人,答道:“此番姚钰立了大功,我已奏明朝廷,上面褒奖有加。”
“我和你交句底吧,任命姚从事为御史的旨意不日就要下来了。”
姚钰从此平步青云,直接跨入京官的行列。
晏瀛洲听见他心里的石头落地的声音,走了好,姚钰此人留下便不好。
但他还是提醒苏雅集道:“此人狼子野心,苏大人自己当心。”
“本官何曾不知?”
苏雅集苦苦一笑,扶额道:“但他对朝堂有益,本官便阻拦不得,惟愿他一心为了社稷。”
晏瀛洲皱眉道:“对了,苏大人刚才说的大功是指?”
那张清隽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过了片刻,苏雅集深吸一口气,缓缓答道:“姚钰检举其父贪污,挥霍贿银一万五千两为其兄买官。”
晏瀛洲心中一惊,眉心隐约跳了跳。
“不仅如此,他还递交了大量信密函等证据,坐实了桃花郡郡守贪污的罪行。”
他顺带咬出了一串行贿受贿的官员。
朝廷国紧张,大力查处官员贪腐,没想到姚钰竟大义灭亲,连自己的父亲都告到钦差面前。
苏雅集虽察觉到此人心性残忍,但此举有益江山社稷,姚钰的所作所为于大局无碍。
是故,苏雅集答应保举姚钰,助他青云直上。
“苏大人,”晏瀛洲微微摇头道,“养虎为患。”
他别过脸望向前方,目光中一片坚毅果决。
“只要于天下百姓有益,哪怕要本官割肉饲虎,我也决计不会推辞。”
晏瀛洲回家后,把苏雅集和姚钰的事都告诉了阮思。
前世,姚钰顶了姚钦的缺,早早进京为官,在那个闲职上待了一段时日,才争取到外放名额。
也就是那时,他迁任允州知州,阮思随他同赴允州。
在允州,她有了第一个孩子,也把自己的性命丢在了那里。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偏离了前世的轨迹。
阮思突然有点害怕,不禁扑到身边的男人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
晏瀛洲只当她同自己撒娇,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窗外冬风凛冽,吹得窗扉呜呜作响。
入冬了。
卫长声住在晏家多日,红叶娘子一直对他避而不见。
他筹了一笔银子,打算先替她赎身。
他从来没去过烟花之地,也不知道那边的规矩,只好托了晏家的下人帮忙打听。
这晚,他刚要就寝,却发现房门被人推开了。
进门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
“红叶姑娘?”卫长声从榻上坐起身,疑惑地看着那个裹着披风的女子。
绛紫色的披风紧紧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躯体。
她一言不发,缓缓走到卫长声面前,抬起素手,轻轻一扯,解开披风的系带。
披风缓缓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一具未着寸缕的曼妙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