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这样说了,众人哪有不心动的道理,纷纷随那管家出去了。
“你们站住!给老子回来啊!”
任他喊破喉咙也没人搭理,店里最后只剩两个瘦弱少年。
封绍宇气得牙根发痒,银瓶儿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说:“算了。”
“儿子,”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妪拎着布包走进店来,“娘今日做了馒头,来给你们送点。”
封大娘一进屋,封绍宇脸上的怒色全都消失了。
“娘!您怎么来了,在家好好歇着啊,还做什么馒头?”
他嘴上抱怨着,小心翼翼地搀了他娘进来坐下。
银瓶儿倒了杯茶给老人,笑道:“大娘,外面日头毒,您喝点茶解解暑。”
封大娘眯起眼,盯着她看了半天,问道:“儿子,这位就是你说的瓶子姑娘吧?”
封绍宇老脸一红,大声道:“娘,您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唔?”封大娘疑惑道,“你成日在家念叨的瓶子啊姑娘啊,都把你娘给搅糊涂了。”
他背过身,不敢去看银瓶儿的神情。
“我的娘哎!”
封绍宇故意粗声粗气地说:“您不是说,来给我送馒头的吗?”
“瞧我这记性,你那几个兄弟呢,叫出来一块吃吧。”
封大娘解开布包,露出里面白白胖胖的大馒头。
封绍宇闷哼一声说:“别理那些狗东西。姑娘,来,尝尝我娘的手艺。”
他不由分说地将好几个馒头塞到银瓶儿手里。
银瓶儿哭笑不得,封大娘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做惯了大面馒头,不及你们城里姑娘吃的讲究。”
“大娘,”她摇头笑道,“我只怕放开肚皮吃撑了,回去被我家小姐笑话。”
封大娘的神色一喜,拉过银瓶儿仔细打量,越看越觉得秀气可人。
“瓶子姑娘啊,你下回上我们家去,大娘给你做红糖馒头吃,馋死我家那混小子。”
封绍宇挠头道:“娘,您就别忙活了,好好回家歇息吧。”
银瓶儿也笑了笑说:“是啊大娘,要是累坏了身子,您儿子不得心疼坏了?”
两人一唱一和,封大娘怎么看怎么觉得欢喜。
“好,好。我就过来看看你。”她有些动容道,“我儿子终于长进了,有正经活干了。”
“姑娘,”她又拉着银瓶儿说,“我儿子脾气急,但性子不坏,他要是得罪了谁,你尽管跟我说。”
说着,她竟抹起眼泪道:“我去给人家跪下赔不是都行,只要你们别再赶我儿子出去。”
封绍宇发脾气道:“您又在说些什么胡话?哪轮得到你去跪,你儿子是那种人么?”
母子俩又是一通胡言乱语,银瓶儿在一旁倍感无奈,好不容易才劝住封大娘。
临走前,封大娘再三恳求银瓶儿关照封绍宇,还请她改日上门坐坐。
银瓶儿面子薄,挂不住,只得含笑一一应下了。
“我娘年纪大了,脑子糊涂着呢,她说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封绍宇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不免在打鼓。
银瓶儿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馒头,犯难道:“我们将馒头分一分,等他们回来每个人拿一份吧?”
封绍宇立刻跳出来护着他的宝贝馒头。
“那可不行!我娘亲手做的大胖馒头怎么能给那些个不讲义气的孙子吃?”
银瓶儿又好气又好笑,“好好好,别人都不吃,你一个人吃个够。”
结果,那些人还真的没有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