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钰前世因剿贼有功,在赤流县颇受爱戴,后来步步高升,也离不开这份履历。
但她最清楚姚钰的心性,生怕晏瀛洲遭了他的道。
她该怎么开口呢,告诉晏瀛洲说,她梦到姚钰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想来想去,阮思小声道:“你千万当心。”
晏瀛洲点点头,说:“乔乔,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何事?”
“我算过车队脚程,端午节前后就到清河县境内。”
晏瀛洲略显犹豫,但还是说道:“端午节当日,你能否设法绊住钟二爷,让他留在城里?”
阮思想了想,说道:“办法不是没有,不过你再给我几日。”
说着,她慢慢从晏瀛洲身上爬开,往回蠕了蠕,趴回枕头上说:“我要睡了。”
晏瀛洲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处。
“帮我吹下灯,谢谢。”
她将脸埋在枕头里,只听晏瀛洲低笑道:“吹了灯,我如何看得见你?”
“看不见,我怕你不见了,就只得上来拥着你。”
阮思急忙回头道:“晏瀛洲,我、我屁股都被打烂了……”
晏瀛洲的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弧度,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看过了,还好。”
她臊得一晚上没有理他,后来才知道是晏瀛洲亲自给她上的药。
阮思休养数日,勉强可以下床走动了。
银瓶儿拦不住封绍宇,他气哼哼地往晏家后院来了。
金铃儿忙放下帘,阮思趴在软榻上,隔着帘见他摔门闯了进来。
“大当家的!你老人家好点没?”
阮思没好气地说:“我老人家还没入土呢。”
封绍宇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壶杯子嗡嗡作响。
银瓶儿嗔道:“这是晏家的东西,你在这里瞎扯什么威风?有本事上钟家闹去。”
封绍宇被她说得面上一讪,很快又怒气冲冲地低吼起来。
“姑娘你倒是评评理,我疯子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那姓钟的破落户实在太过分了!他打的哪是我们大当家的屁股?”
金铃儿忍不住去推他,“得了得了,在小姐面前满嘴胡话的算什么?”
封绍宇不服道:“我说的不对吗?他打的分明是我们青龙……青龙……”
他一时想不起阮思改的名字,挠着后脑勺皱眉想了半天。
银瓶儿和金铃儿望着他,又好气又好笑。
他终于一拍大腿道:“打的明明是我们青龙行善积德兴趣会的脸面!”
阮思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她当日起了促狭的心思,随口提了一嘴,这目不识丁的糙汉竟全都记下了。
阮思笑了笑,命金铃儿去沏茶。
“疯子,我有件事想交代你去办,你仔细听好了。”
封绍宇忙收起刚才的怒火,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交代兄弟们,把县里每家每户的家底都摸熟了,就连他家老母鸡刚抱了几只小鸡都弄清楚。”
封绍宇愣了一下,问道:“大当家的,我们要重操旧业了?”
“操个鬼啊。”阮思接着说道,“还有你,这几天好好练拳,务必给我把入门拳法练熟了。”
封绍宇为难地说:“我每天都练着呢,但没人盯着,练对了练错了也不晓得。”
银瓶儿说笑道:“那你就寻面大铜镜对着练去。”
他望了眼屋里的梳妆镜,点头道:“姑娘,劳烦你将那面镜子包好,借我抬回去用几天。”
“不必了,”阮思忍笑道,“我替你寻了个好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