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多谢你啦!要不是你帮我,我肯定要被他们逮回去。”
洪绫俏皮地一吐舌,起身准备下车。
江嵩愣了愣,突然问道:“阿……啊,绫表妹,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都比留下来嫁给那个混蛋好。”
洪绫耸了耸肩道:“反正啊,我要去的地方一定会比江家好。”
“是吗……”
是啊,江家有什么好的?
江嵩有些自怨自艾,又忍不住仇恨江家。
江家生他养他,却连作为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不给他。
要是、要是他是个嫡子,娶阿绫的那个人就会是他了吧?那样的话,她还会走吗……
洪绫挥了挥手,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嵩表哥,我走了,你以后对我妹妹好一点啊。”
“啊?啊、哦,我知道……”
江嵩一时接不上话,局促得连手脚都不知该放在哪里。
洪绫掀起帘子,回头对他粲然一笑。
“嵩表哥,你人真好。”
帘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那张真诚的笑脸似乎隐隐发光。
江嵩愣住了,但洪绫已翻身跳下马车。
“阿绫……你要好好的啊……”
重归昏暗的马车里,江嵩将脸埋在蒲扇般宽大的手掌里。
他说不清心里是难过还是庆幸。
但刚才洪绫跳下马车那一刻,像极了在笼子里关久了的画眉重新飞走。
他安慰自己,这样就好。
此时,洪绡带着贴身丫鬟躲在树后,亲眼目睹了洪绫从江嵩的马车上下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
情急之下,丫鬟不小心脱口而出道:“大少奶奶,那不是三爷的车吗?”
的确,洪绡不会认错。
“你去跟着我那个姐姐,看看她要去哪里。”
丫鬟应了一声,匆匆跟了过去。
洪绡眼底浮起一丝冷笑,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
今日,衙门里出大事了。
昨夜苏大人的侍从砚心被杀了。
尸体虽然还没找到,但墙上赫然有个血淋淋的佛头印。
从床榻到门口,地上拖出几条凌乱的血痕,屋内也是一片狼藉。
衙门上下闹了个人仰马翻。
谁都知道,砚心是苏大人的亲信,从小跟着他一起长大,两人的感情亲厚自不必言。
苏雅集失魂落魄地坐在房里,江郡守进去时,他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
“苏大人呐,下官已经派出所有衙役去找了。”
“有劳江大人了。”
江郡守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劝慰道:“大人不必担心,也许砚心福泽深厚,命不该绝……”
苏雅集骤然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直勾勾地盯着江郡守。
“江大人,本官有一事不明。”
江郡守愣道:“大人请讲。”
“那个佛头印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下官不知。”
苏雅集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挑起狭长的眼,问道:“那另一件事,大人总可以解释清楚吧?”
“江大人,你为何要调用城防军队围困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