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窦一鸣笑道:“嫂子还问我做什么?你那几个轿夫一战成名,张伯想找你问问,可以帮他忙吗。”
银瓶儿忍不住笑道:“小姐不是前几日还苦恼该做什么营生吗?生意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租轿子?”阮思低头想了想,“房里只有顶花轿,还得再去弄顶别的来。”
窦一鸣嘿嘿笑道:“我看呐,不如把那花轿改成普通轿子,反正成亲的人不如走亲戚的多。”
阮思敲着桌子,沉吟道:“银瓶儿去扯几匹料子,换个崭新的轿面,我爹娘给的银子应该还够。”
窦一鸣咋舌叹道:“我家老大娶了个有钱女人,干嘛还要去……”
他陡然发现自己说漏嘴,赶紧捂住嘴,手足无措地对阮思连连摆手。
“去做什么?”
窦一鸣为难地笑道:“嫂子,千万别跟老大说是我说的,老大也是想赚点银子养你。”
晏瀛洲出去赚银子了?
阮思头一回觉得新奇万分,他连本钱都没带,难不成是去码头搬箱子不成?
但她很快把这个念头否决了,哪有让神仙搬砖的道理?
晏瀛洲还没回家,阮思的第二桶金已进了口袋。
晏老夫人由着她去折腾,连着那间铺面一并扔给她打理。
阮思把钱分了,掂着手里剩下的铜板,笑道:“这声音果然悦耳得很。”
金铃儿笑道:“小姐这买卖,以后要是做得比镖局还大,老爷指不定会乐成什么样子呢。”
“我爹才不在乎我有没有赚钱。”阮思突然乐了,“不过要是多赚点就好了。”
那样的话,就能换成她来养晏瀛洲。
风水轮流转,阮思促狭地想,谁做怨妇还说不定呢。
封绍宇和几个兄弟得了钱,安心在阮思手下做事,每日跑到晏宅眼巴巴地等着活干。
阮思倒也不急,让他去铺上守着,来人租轿子再找她去谈。
她担心遇上山贼,也不敢让他们跑远路。
但封绍宇等人嚷着要接个大单子,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跑远点赚大钱。
阮思一并按下不允。
这日,荀夫人亲自来了,说是想请阮思派人替她接个远房亲戚。
“我那亲戚要去旁边的赤流县,但他爹是个官,我想将他接过来住几天,好拉拉关系。”
荀夫人磕着瓜子,把她的心思跟倒铜豆子一样都倒了出来。
阮思犹豫道:“但你要我的人去二十几里外的驿站接人,那段路多是山路,恐怕……”
荀夫人吐出瓜子皮,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你手下那几个汉子,看着都跟亡命徒一样。”
“到时候,就算真有山贼,一见是硬茬子,也就不敢碰了。”
阮思沉默不语。
她在县城里敢接这单,是因为她吃准贾善欺软怕硬,虽然蛮横但不敢随便闹出人命。
而那些山贼都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亡命徒。
她雇的这几个轿夫看着虽凶,但要真是穷凶极恶之徒,哪会沦落到上山吃草?
封绍宇得了信,第一个不依道:“姑娘,我娘的病还要花很多钱,我实在缺钱得很。”
荀夫人也保证道:“只要你们将我这弟弟接来,自然不会短了你们好处。”
眼见着手下几个糙汉要造反了,阮思头疼,只得敷衍道:“要去便去,只此一回。”
他们立马抬了轿子,飞也似的去接荀夫人的远房堂弟。
果然,回来的路上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