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路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阮思冷冷道:“已有人去报官了。官府提审前,嫌犯暂时关押在大牢,并无半点不妥。”
“你懂什么?”田吉振振有词地说道,“就这种小贼,一天要抓几十个,官府审都懒得审。”
他抱着双臂,几乎是用鼻孔看人。
“关进来又怎么了?顶多关个一日半日就放了。你们非要逞英雄,小心他出去专捡你们偷。”
很快,大牢前只剩阮思和洪绫。
毛贼的腰板渐渐挺直,觍着脸笑道:“大哥说的是!小弟知错了,改日一定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门里又走出个一脸不耐烦的狱卒赵世德。
“喂,你跟他们废什么话呢?赶紧的,进去扔骰子啊,都在等你了。”
赵世德勾腰驼背,像只软脚虾一样,靠在大狱门口看着。
这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阮思叹了口气,对赵世德说:“请你跟司狱大人说一声,让他亲自出来一趟。”
“你是什么人?想见我们司狱告状不成?”
说完,他和田吉对视一眼,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田吉鄙夷道:“你还等着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给你撑腰?我告诉你,在这里,他算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竖起小手指,掐着指尖朝阮思晃了晃。
不对啊。
阮思心里嘀咕,她那个阎罗夫君,怎么可能沦落到被小鬼踩脸的境地?
赵世德看了看阮思,又看了看洪绫,见二人不像普通人家的姑娘媳妇,眼珠一转动了几分歪念。
“小娘子,”他嘿嘿笑道,“想见司狱倒也容易,只是看娘子你上不上道。”
说完,他伸手往前一摊。
洪绫愣道:“要击掌?”
阮思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将他请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请不请得动他?”
“哈哈哈,那小子还不跟我孙子一样,你等着,我要是把他拎出来了,你是不是得赔我几锭银子?”
阮思取出荷包,放在手心掂了掂。
赵世德本是个赌鬼,听得银钱哗啦作响,脸上的不耐立刻褪去。
田吉推了他一把,笑骂道:“走了,理这小娘们干嘛?好酒好菜伺候着,今天陪你赌个爽。”
那毛贼笑得嘴都快歪了,一个劲地作揖道:“爷爷们慢走,几位爷爷玩好喝好啊。”
“两位小娘子,”毛贼活动了一下肩背,回头狞笑道,“咱们走着瞧,哥哥记住你们了。”
听了这等下流话,田吉和赵世德不禁捧腹大笑。
洪绫气得浑身发抖,左右看了看,瞥见陆伯后面有个水桶。
她冲上前,舀了一瓢水,哗地泼了那毛贼一身。
毛贼被泼得一个激灵,“阿嚏阿嚏”连打好几个喷嚏,奈何手还被绑着,没法当场还击。
陆伯赶紧盛了碗鸡汤给洪绫,“喝汤喝汤,莫动气。”
阮思道:“你们让开,我自己进去找晏瀛洲。”
“你?”田吉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让你爷爷我给你让路?”
“她,我夫人。”
晏瀛洲从大牢里走出来,一拂袖,冷冷睥睨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