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孙儿非去不可。”
“为什么?”
他的眸子隐隐发亮,抑着罕见的兴奋,答道:“林泉大狱里有孙儿想见的人。”
旁人以为他争一时意气,并不知他指的是何人。
“小洲!”晏老夫人边咳边喝止道,“你难道忘了,你答应过奶奶什么吗?不准离开清河县。”
阮思担忧地看着他,他暗中捏了捏她的手。
“奶奶要我发誓,今生绝不当捕快,绝不插手重案,不步父亲爷爷后尘。”
晏老夫人嚎啕大哭道:“你做到了么?你在县里这些年,奶奶从不干涉于你,事事由着你的性子来。”
这些年,没哪桩案子离得了他。
调查、追捕、审讯,他的所作所为远远超出了他的职责所在。
晏老夫人先是提心吊胆,但他一直平安无事,便稍微放宽了心,让他尽管放手去做想做的事。
“小洲,奶奶不能再让你胡来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你走,你明白吧?”
任凭阮思和嬷嬷好说歹说,晏老夫人始终摇头垂泪,不肯松口。
最终,晏瀛洲发誓,绝不插手重案要案,只在林泉大狱里当好他的司狱。
晏老夫人虽然心中不舍,但奈何晏瀛洲去意已决,黯然抹了大半夜的眼泪,只得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几日,阮思和银瓶儿整天忙前忙后,收拾行李物品。
金铃儿虽跟着她们忙活,但神情恹恹的,时常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糊涂事出来。
“怎么了?”阮思笑道,“不想去林泉郡,还是有舍不得的人?”
银瓶儿也心知肚明,轻笑道:“要不要我向小姐求个情,让你留在这里服侍晏老夫人?”
金铃儿面红耳赤,抱着几件东西,低头跑了出去。
阮思笑了笑,继续打点物品,问道:“酒坊那边都处理好了吗?”
“小姐放心,我和师傅伙计都签了长契。这个月酒坊净赚六十多两,接着赚钱不成问题。”
“那就好,走之前我还得将收益分了。”
她抱着酒坊的账簿去找晏老夫人,又命人将祝东颜请来,细细说了打算分成的事。
“我想将酒坊收益分成十成,奶奶出了地契铺面,当占三成,我出钱出物,也拿三成收益。”
那地契早已作为聘礼,被晏老夫人送给了她。
如今她已地契为由,分了三成收益给奶奶,一来将地契还回去,二来不让祝东颜知道,免得她寒心。
晏老夫人看出了她的盘算,赞许地点了点头。
“大嫂,以后我不在县城里,酒坊还需托付给信得过的人打理。”
她拉起祝东颜的手,笑道:“大嫂心思缜密,知达理,将酒坊交给你打理再合适不过。”
祝东颜待要推脱,阮思不准她推辞,看向晏老夫人笑了笑。
“奶奶,大嫂辛苦打理酒坊,剩下三成收益便记在大嫂名下,您说可好?”
晏老夫人点头笑道:“你这安排倒也妥当。老大媳妇,你还是莫要推辞的好。”
祝东颜只得谢过奶奶和阮思。
阮思又说:“我和夫君不在家中,奶奶和未来侄儿,都要辛苦大嫂照料,最后一成收益便划给大嫂。”
晏老夫人没有异议,祝东颜起身向她道了谢。
妯娌俩一起离开晏老夫人房中。
祝东颜对阮思诚恳地说道:“弟妹既然信我,我必然不负所托。每月利钱和账目明细皆会送去给你。”
阮思笑道:“不急。我有句要紧的话,临走前一定要和大嫂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