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
很显然,他不赞同她的说辞。
太小家子气,毫无大志。
人生在世,岂能得过且过。
今日只管今日事,明日事情明日忧,那是懦夫!
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普通人可以这么做,朕身为大魏的天子,必须为江山考虑,为朝堂考虑。
朕不可以不管死后的事情,朕必须算到五年后,十年后,甚至是二十年后的事情。
趁着朕还活着,扼杀一切威胁皇儿的因素。大魏经不起旷日持久的国本之争,这是在消耗元气。
朕必须趁着现在,彻底解决国本之争,将朝堂的力气用在民生经济,用在练兵北伐上面。”
“可是……万一石温运气好,布山郡王死不了,又该如何是好?”
她没别的想法,她只是想让皇帝轻松一些。
时日不多,殚精竭虑,只会加速身体地消耗,死亡随时都有可能降临。
她怕!
她恐惧!
满朝武,对他们母子有恶意的人实在是太多。
她担心,皇帝刚一过世,就有人凶神恶煞将他们母子赶出皇宫。
真到了那一天,她该如何保住孩子的性命?
她可以死,孩子不能死。
皇帝萧成笑了起来,表情十分笃定。
他说道:“朕已经给崔望下旨,将他领兵,直接前往豫州,不必班师回朝。有崔望加入这场战事,石温就是秋后的蚂蚱。
就算是用最卑鄙下作的手段,朕也要让石温交出仲韵母子。若是他肯亲手解决仲韵母子性命,朕愿意继续容忍他,发生的事情,也可以既往不咎。”
燕云琪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皇帝萧成变了!
变得冷酷,急躁,凶横……
让她感觉很陌生。
她觉着冷。
皇帝伸手抱住她,“不用怕!朕就算死,也会在死之前安排好一切。太后那里,你更不用担心。朕会带着她一起离开。如此,你就不用背负任何负担和责任,只需照顾好皇儿,让他平安顺利地长大成人。”
燕云琪长大了嘴巴。
这个消息着实太震惊。
比起杀死仲韵母子,更令她感到震惊和恐惧。
“你说真的?你真的要带走太后娘娘?你这么做,你真的是什么都不管了吗?你,你何必弄脏自己的手,何必背负良心谴责?”
他笑了笑,笑得云淡风轻。
双手脏了就脏了,他半点不在意。
身为帝王,本就要主动或是被迫做下许多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统称为脏事。
也可以称之为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