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你!”陈韵博说话之间已经抽出佩剑,剑气还未机玉天卿身旁,已经被一只酒樽一击而中!
北止尧收回手,脸上染了一层浓霜,冰蓝色的眸子中寒意骤起,他道:“将陈韵寒送回畅园,请太医医治。”
几名府兵即刻将陈姬抬上马车,陈韵博转身前看了玉天卿一眼,眼神凌厉的像把随时能剜人血肉的刀子,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即也上了马车。
因为陈韵寒的事情,众人一时没了喝酒作乐的心情,又见天色不早,只得互相告别,回到自己的帐篷中。
玉天卿故意不和北止尧进一个帐篷。
“过来。”玉天卿听这声音有些低沉,便心道不好。不会她又惹到他了吧?她随着北止尧的身影,走入他的帐子中。
“今日可是痛快了?”北止尧将腰间的佩剑挂到刀架上,灯光摇曳,他眸中碧波粼粼,浅浅的混合着柔柔的情致,下一秒,已将她拥入怀中。他清爽的气息似是潮涌般,悠悠地撩拨着她的头发、面颊,身体的每一部分。玉天卿两颊浮上一层粉色,她的脸似是娇嫩的花瓣般润泽无瑕。
“我若说不痛快,你还会让我再折腾一下吗?”今日不管是他将幽罗卫调走,还是替她猎了四只鸭子,又或者是刚刚应对陈韵博的怒气,她心内都很是感激。
还要折腾?北止尧心中突然多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还没等他说话,四周的帐篷中发出一声声女子的尖叫:“有虫子!哪来的这么多虫子!”
北止尧感受到她怀中似是有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放开她,眉头一挑说道:“拿出来。”
玉天卿撇撇嘴,你又知道了!她将怀中一个小小的青瓷罐子拿出来,只见里面有一只硕大的虫子。它身披一层坚硬的甲壳,甲壳色彩艳丽,闪着发光的金属色,壳身上面有三颗黑点。
“虫子?”
玉天卿将青瓷罐子盖上说道:“我今日在三里坡那发现这只巨大的虫子。漠国气候这么干燥,这么大的虫子一定是虫王,所以我便将它捉来了。”
虫王你也敢捉,北止尧扯一扯唇角说道:“你看我们脚下。”
随着细小的“沙沙”声,他们脚下涌进来一群小小的虫子,皆是身披坚硬的甲壳,足足有上百只!如此说来,其他人那里的情况也未必有多好!
北止尧食指在她额头上敲一下,惹得玉天卿皱了眉头,恼怒的看向他。他拿了佩剑说道:“风桀,通知各位主子回城吧!”
“那我的虫王呢?”他刚刚那个样子,明显就是嫌弃她的虫王!
“扔掉!”北止尧头也不回的走出帐篷。
“不行!”玉天卿一口拒绝,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来的!
“红烧狗肉。”
“你妹……”玉天卿小声嘟囔一声,就会拿阿祖威胁我,她一时没了办法,想了一下,突然又开心起来,将怀中的罐子扔到一辆马车上,今日就只有唐国公夫人双雨没有受罚,那便将虫王放到她马车上好了!想着她梨花带雨害怕至极的面容,心内一阵畅快!
因着是晚上,北止尧和玉天卿也改乘马车,马车上还有刘绮罗。玉天卿掀了帘子,外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刘绮罗近日憔悴了不少,眼中不再似平日那般透亮,但她仍是细细上了妆,妆面精致,香味怡人。她着了轻紫色的骑装,细腰以云带约束,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洒出细细的金辉,她缓缓说道:“将军,明日护城河那,有一个酒馆开张,据说晚上有一场盛会,会放火树银花。”
北止尧点点头,面上没有多余的神色,他道:“那便去看看。”
陈姬面上一喜,回道:“是。”他竟答应与她一起去看,如此说来,是不是**他已经原谅她了?
“你也去。”
马车行的极稳,玉天卿闭着眼倚着车厢壁,听到北止尧的声音,口中随意“嗯”了一声。酒馆开张而已,还至于弄得这么热闹,火树银花,便是烟火吧!有什么好看的,再灿烂也不过是转瞬而逝!
玉天卿一下马车,便碰上仍旧高冷的风骜,她冷冷一笑,这次出门,北止尧不敢再带凤桀,大概又是怕她逃跑。她看着前面两个身影,一黑一紫,倒是般配。
夜幕下,漠国京都别有一番景致,酒馆、茶楼内一缕缕青烟随风飘散,映着夜色的灯光,湮灭成一股幽香。不时有琴声、歌声悠扬而至,暮色弥漫,散发出奢靡享乐的生活气息。护城河面荡起粼粼碧波,一颗颗明亮的星星似是在水里跳舞般。
玉天卿远远看见“卿云阁”三个字,心内慢慢涌出一股热流,难道是,是他?
他们一行人走入酒馆内,人满为患,立刻有人将他们迎到二楼的雅间。这个酒楼的装潢中规中矩,二楼雅间的视野极好,依河而建,倒是看烟火的好地方。
“饿了?”北止尧看一眼坐在他旁边无精打采的玉天卿。
“我去催催菜。”玉天卿说着便起身。她也不等北止尧答应,打开房门,门外的风骜立即跟上她。玉天卿暗自翻个白眼。刚走到楼下,整个卿云阁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中。
玉天卿不知道被谁的手揽住,身形一动,便飘出了很远很远。此刻,她的双眼被蒙住了。玉天卿压下心里的异样,劫匪的话,应该先捂住嘴吧?为什么蒙住眼?
不知飞了多久,她双脚落地,耳边有着水花飞溅的声音,她急速用手扯下锦带。
此刻,她正处在一座桥上,在激动人心的巨响中,一朵朵盛大的烟花像巨大的伞花一般绽放;又宛如一簇簇耀眼的灯盏在夜空中亮着。
眼前的人映着明亮的火光,他双眼比夜空中最闪亮的星还要璀璨,白瓷般细致优雅的面庞上泛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两颗小虎牙给他添了一丝少年可爱的气质。
玉天卿心中被什么东西溢满了一样,有一瞬间的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