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珺就在旁边,一把抓过陆姨娘又要打过去的手臂,冷着脸讽刺道:“方才素兰诬陷我时,可没见陆姨娘这么激动,既然要查个水落石出,陆姨娘还是旁边待着吧,自有二叔会主持公道!”
陆姨娘这才惊觉,一定是叶舒珺!一定是她设下的陷阱,她已经害了琬姐儿,现在又要来害她的琮哥儿了,不行,决不能让她得逞!
叶天杭拦在陆姨娘面前,冷声道:“陆姨娘还未等白露说完,怎么就知道是诬陷,来人,把陆姨娘拉到一边去!”外面进来几个粗壮婆子,一左一右抓着陆姨娘的手臂将她拉到了花厅一旁。
叶舒琬脸色苍白,想要去拉开婆子,却见叶天杭环视了众人,低沉着声音道:“方才牵扯到珺姐儿,现在又是琮哥儿,今日之事我必要严查到底!若是谁在如陆姨娘这般也休怪我不客气!”叶天杭难得这般严厉阴沉,陆老夫人也被唬了一跳,在罗嬷嬷搀扶着坐了下来,不再吱声。叶舒琬跨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低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舒琮脸色僵硬,一双温润的眸子里此刻阴鸷极了,阴沉沉地盯着白露,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
“白露,你从哪里得到的这张纸笺?”叶天杭继续问道。
白露这会也有些怕了,颤抖着身子捂住脸哭道:“是在奴婢的枕头底下,奴婢一回屋子里就发现了。那间屋子还有立夏住着,那个素兰平时常来找立夏,奴婢怀疑就是这个素兰偷偷放在奴婢枕头下的!”
素兰方要喊冤,一对上叶天杭冷厉的眼,刚到嘴边的话又吓得咽了进去,只得恶毒得盯着白露。
白露生的好看,此时怯生生地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奴婢偷偷听立夏提过,素兰爱慕二少爷,她定是嫉妒奴婢,才这般羡慕奴婢的!”
素兰再也听不下去了,尖叫道:“贱人!你真不要脸!我嫉妒你?嫉妒你无耻吗!”
白露“呸”了她一口:“我跟在姑娘身后出入各院,时常遇见二少爷,你便是嫉妒二少爷对我温柔,才这般陷害于我!”
这时立夏突然跪了下来,眼神坚定,朝叶天杭道:“二老爷,素兰确实是奴婢失散多年的表姐,她也确实因为白露好看又经常在二少爷露脸而嫉妒,几次三番在奴婢面前诋毁白露,还曾说要毁了白露,奴婢当时只当是素兰的气话,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素兰这般胆大竟伙同周仕舜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素兰不敢相信地盯着立夏,半晌才突然跳起来要来抓立夏的头发,却被叶天杭一脚踹到心窝,滚到了石柱边,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口血。
“贱婢!”叶天杭勃然大怒:“侯府居然有这么恶毒的奴婢,说,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背后指使你的是谁?!”
素兰看着手心里的血迹,知道自己这次无望了,突然冷笑着盯着叶舒珺:“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干的!”
叶舒珺无视她投来的恶毒眼神,右手轻抚着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瞥了她一眼:“你以为你揽下了全部事情就解脱了吗?我要罚你有的是法子,既然你这么喜欢勾搭又爱嫉妒,我便送你去最低等下贱的窑子去。免得你这么恶心我二哥,脏了他的眼。”
素兰不可置信地盯着她,恨不得在叶舒珺身上戳出个洞,再看向叶舒琮,平日里那么温润多情的眼睛此时尽是厌恶和鄙夷……不,她不要被二少爷瞧不起,她是在保护二少爷啊,二少爷怎么能误会她呢?
“二……二少爷……我……奴婢是真的……爱……”
“是我!”陆姨娘突然发疯般挣脱了婆子冲了过来,她拦在素兰面前叫道:“是我猪油蒙了心,指使她去陷害五姑娘的,谁让五姑娘害得琬姐儿被撵去了庄子上,我气不过!”
陆老夫人此时再傻也瞧出了端倪,她最是知道陆姨娘心思的,就指望着琮哥儿了,若是琮哥儿沾惹上了丫鬟,日后便是洗不掉的污点,这是陆姨娘最无法容忍的。她心里恨陆姨娘的无能,却也不得不帮琮哥儿一把,这会她站了起来,厉声道:“春娘!你真真是糊涂!罢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吧!素兰拖出去乱棍打死,陆姨娘撵去庄子上,不许带人伺候,以后就不要再回侯府了!天杭,你要的真相已经有了,若是这侯府日后还要安宁,这事就这么办了!若是谁还有什么不满,我老婆子也不如去庄子上住了,落得清净!”这事,她不得不狠狠发落了陆姨娘,不然如何能消林氏母女的怒气,叶天杭又如何肯善罢甘休,这事不但毁了一个丫鬟的清誉,更是还掺和了周仕舜的一条人命。
叶天杭见陆老夫人都这般发狠了,他这个做儿子也不好再追究什么,只点了点坐回了椅子上。林氏瞧了瞧叶舒珺的脸色,不吭声地站在了女儿身旁,大有一副女儿同意她就同意之势。叶舒珺好笑的看了林氏一眼,能除去陆姨娘和素兰,又打击了叶舒琮,她已经赢了。
“只是若是这陆姨娘日后又和四姐一般住不上几日再回来又如何?”
陆老夫人想不到叶舒珺竟是这般咄咄逼人,平日里竟是看走了眼,没好气道:“放心,老婆子我绝不会让她再回府。”若是将来叶天楠非要接了春娘回来,那可不关她老婆子的事了。
叶舒珺并非想不到陆老夫人打的小算盘,这会若是把人逼急了倒因小失大,日后她那个糊涂爹回来自有办法,于是笑了笑:“祖母金口玉言,孙女自然是相信的。”
待陆老夫人领着叶舒琬走后,叶舒琮也好似失了魂似的,目光幽深冷寂,一直盯着叶舒珺,究竟是什么时候起,叶舒珺就变了个人,如今他不得不相信四妹说过的话,叶舒珺真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若不是她早就看穿他布下的计划,怎么会颇有心计地一步一步引他入瓮,更为可怕的是,她是从什么时候怀疑素兰的,这一招釜底抽薪太狠了,连着陆姨娘也折了进去。眼前清丽绝伦的小姑娘明明还是那张矜贵傲慢的脸,可却让他无端端生出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