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捏了捏山根,一股浓浓的无力感爬上眉心。
“陛下最是深明大义,是千古名君。臣妾就在陛下身边,哪儿也不去。”洛梓珺却是眉开眼笑,殷勤地靠了过来,伸出两只白嫩纤细的手装模作样在男人肩上按着。
可她哪里是伺候人的料,力道一会儿轻一会儿重,落在殷羡煊身上跟挠痒痒似的。分明没使几分力,那生嫩的指尖已经开始泛红。
“好了,颠簸一路好生休息。往后几日路上会越发艰难,有何不适万不可隐瞒。”洛梓珺是个没心没肺的,现下还笑嘻嘻的。殷羡煊却先心软了,拉下肩上的手握在掌心。
此刻的洛梓珺就跟新鲜出炉的糯米糕,哪儿哪儿都软软甜甜的。乖巧点头,再回以浅浅的笑,直像在人心头撒了一把糖。
见她笑吟吟的面容,想到边塞如刀刃样的风沙,殷羡煊心中悠悠长叹。
在他眼中洛梓珺便是金玉养出的花,一丝一毫的风沙都不该出现在她周围。离了温养她的土壤,这花便会枯萎凋谢。
他虽是护花之人,可此刻也没有自信与天斗。
但是出乎他的意料,这朵花哪怕离开了层层保护的后宫宅院,在外面依旧活得自在逍遥。
在颠簸的马车上一声未吭,简陋的营帐也毫不嫌弃。
为了不显得突兀,此刻他身着一身藏青色男装,衣裳对她来说过于宽大,显得她越发的纤细柔弱。
可就是这样的她敢提着水泼在银狼身上为其梳洗,往日对人类不屑一顾的银狼,此刻乖得跟家犬似的。
为了照顾不高的洛梓珺,还主动趴下。让抬爪抬爪,让露出脆弱的肚皮也乖乖照做。
这可不是银狼转了性,但凡有其他人想靠近,那副龇牙咧嘴的凶兽模样便露了出来。
所以即便都知道洛梓珺是女子,也无人敢对这位突然冒出头的瑾妃不敬,因为她身后不但站着帝王,还有一头凶兽在身侧。
不但不敢不敬,反而心中存了几分敬畏的,毕竟能驯服这样的凶兽,也不是常人所能及。
因为这,洛梓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便与军中将士打成一片。
连日奔波,总算以最少 的时间到达边塞。
大军刚到便听说蛮族正率兵攻城,殷羡煊匆匆将洛梓珺安排妥当便出门应敌。
方才还柔情蜜意的眉眼转身瞬间覆盖了凛冽,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亟待饮血杀敌。
陛下御驾亲临,军中一扫颓气,敌人被打得节节败退。
可领兵的沙摩隼却不见丝毫郁气,回了营帐反而抚掌大笑,“来得好,这次定要让大义皇帝有来无回。”
他阴冷一笑,曾经所受的屈辱时刻往他身上扎刀,这次他要让对方也尝尝被人凌辱的滋味。
殷羡煊一到,三军似乎如有神助,开始一步步挽回败势。
连胜三战,军中士气大涨。
这天,殷羡煊特设酒宴犒赏三军。一为鼓舞士气,二则是为将士紧绷的神经带来一丝慰藉。
外面推杯换盏,热闹非凡,叫人暂且忘记这是腥风血雨的战场。
在营帐中的洛梓珺既为大胜高兴,又为依旧下落不明的洛玄和洛青川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