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边半年,王肆过着轻松紧凑的锻炼日常,又过十数日,却走进心理困境。
几天后,关南宋军于南易水南岸列阵,与辽军夹河对峙,打算以此拖延时间,等待京师援军赶来汇合,再进行最终决战。
而王肆也撅着腚兵列其中,只是那四肢僵硬模样很是难看。
辽军并不想给宋军任何机会,将主力耶律休哥隐藏在渡河进击的骑兵阵中,宋军在岸边竖起的盾牌防御线被这一支利剑一冲即垮,双方陷入混战。
可辽军仍有大批士兵在南易水北安等候,见战局打响,直接渡河而来,原本还能奋起迎战的宋军瞬间慌乱,各路将领立刻下令撤退。
王肆本来借着猥琐发育的念头,不,是只猥琐不发育,所以对面骑兵冲锋而来的时候,他已有后退的趋势,之后的混战中,其他人勇往直前,他龟速前行,相对比之下,人就已经落于后头。
待到军令一下,他几乎第一个扭头跑,将长期坚持跑步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方在前跑,一方在后追,跑的胆气已散,追的凶气澎湃,一路追至莫州,宋军跑在后头的数位将领以及众多士兵被俘的俘杀的杀,瓦桥关一战至此,败。
这次杨业带兵前来援助,最后能回去的连一半都不到,至于杨家军中四位有各自光环照耀着的人,王肆跑在前头,自然无恙,被茂策尚叮嘱照看王肆的牛蛋同样无事,杨业和茂策尚则一个悍将一个强兵,各自杀出重围,逃出升天。
杨家军回到雁门关后,杨业让各营指挥官从各自营中选出能力出众者来补充他旗下精英部队的空缺位,也就是一开始那支老兵。
新兵部队被这么一挑更是七零八落,就王肆帐中发现加上他和牛蛋只剩缪缪数人。
等到半个多月过去,军营才来了一支军伍,据说是他们离开京师后重新招的新人,用以补充杨家军血液,这批人一来到就被各营分配完毕,杨家军又回归万人之数。
军营生活总是十分枯燥,稍有风吹草地便会人尽皆知,王肆上次在战场上的表现不知被哪个有心人提起,不过数日时间,便如台风一般席卷整个军队。
结果就是士兵的茶余饭后逐渐多了一个王肆,讨论的内容也可想而知:“战场上出现一个苟活的懦夫。”
这些人在王肆看得到看不到的地方三两成群窃窃私语,看他的眼神从隐晦逐渐变得肆无忌惮,连新入士兵都开始对他不假辞色,除了粗枝大叶的牛蛋依旧像只活泼麻雀围绕着他。
虽然王肆表现得不在意一切,但真的就不往心里去了吗?
王肆就在这无数各种言论和目光中度过一年又四个月,期间不断加重自己的训练,日复一日,企图用高强度运动麻痹自己,每天几乎是拖着酸胀的手脚回到营帐,第二天又忍着不适继续。
若不是偶尔有牛蛋和茂策尚陪他聊天,或许王肆已经因情绪积累过度,导致精神垮塌,做出自己都无法想象之事,所以他不知何时开始期待战争到来,想着或许倒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肆曾在无数个深夜中思考为何会出现这种状况,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归咎于某处出了差错。
“是我错了么?是这个世界错了么?是我来到这个世界错了么?”
这又是一个千年难题,而解题者只有一人。
不知是否是王肆的期盼起了作用,数日后,狼烟四起,战争降临。
前方有斥候来报,辽军一支万人骑兵,直朝雁门关攻来。
潘美潘将军获悉之后立刻开始布阵,准备迎战。
王肆带着复杂的心理站在战阵中,目视前方,思绪却在远方。
而在另外两个角落各有一双眼关注着这个失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