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像他们这样的,说是有考核,其实只要中间不犯大错,一般都会顺利进队。不过就是进了护卫队,其实也呆不了几年。他们跟那些真正会在护卫队中坚守一辈子的人不同,他们这些,属于历练,要不了几年就会离开护卫队,各回各家。
这其实也算是护卫队与族老会的一项默契。
大家族的子弟都要在护卫队呆上几年,但绝不会、也不能长久地参与到护卫队的建设中,既彼此交融,又彼此独立,永远都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均衡下。
嬴殊了然后,倒是比较担心邢雾阳,“你身上的伤,已不要紧了?”虽然入队考核实际上对他们而言都是过场,但也不代表这个过场一点难度也没有。
邢雾阳:“其实早便无碍了,不过是祖父挂心,所以让我多休息了几日。”
安然冷哼一声,“现在无碍,考核过后可就不一定咯。”
邢雾阳纳闷,“怎么说?”
安然:“嬴桥今年也十八了。上一次是因为嬴家大夫人担心,死活不愿让他太早入护卫队,如今怕是不能再拖了。所以今年我们大几率是跟他一起参加入队考核,鬼知道他又会耍些什么把戏了。”
说着,安然斜眼瞟了嬴殊一眼,“况且我们这里还有一个成天跟嬴桥一起鬼鬼祟祟密谋的人!诶!”他冲嬴殊抬了下下巴,“说说呗,嬴桥这两天不见鬼影,是干嘛去了?”
嬴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本来还想说他可能也要去考核的,嬴家的指标估计就是给他了,现在完全不想说。“不知道啊,估计憋大招呢。你要小心。”
安然嗤笑,“我小心什么?我们邢公子小心就够啦!对不对?”他扭头,很认真似地询问邢雾阳。
邢雾阳再叹气。他觉得,他可能一生的气,都叹在此刻了。
嬴殊和安然,分开来,明明都是可以愉快相处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凑一块就这么让人累心。
他对安然道:“时候也不早,你家远,还是早点回去吧。”
安然脸上的自洽闻言倏地消失,他脸色涨红,甚至有点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嬴殊失笑。
安然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气哄哄地站起身来,“行吧,既然表哥逐客了,那小弟就此告辞。”
说罢,他抱了抱拳,起身便走。
但他不是直接往门口走,而是先走到嬴殊面前,硬生生将他拽起来,扯着他衣服一起往外走,“不必表哥亲送,让殊大爷送我一程就行了。”
面对着安然这一副要把嬴殊拽出去打一顿的架势,邢雾阳完全不为所动,连屁股都没抬,“那就劳烦殊弟送一下然弟了。”
什么东西?
嬴殊一脸懵地被安然拽出去,两人一路拉拉扯扯到院门口。
“不是,你先放手,安然,你到底要干嘛?”
安然终于撒了手,不过脚步却没停,只是放慢,变成了正常的速度,连刚才气哄哄的样子也不见了,“我听说,你从前跟嬴家的三姑娘嬴洛的关系不错,是真的吗?”
听安然提起嬴洛,嬴殊不自觉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他防备地问:“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安然笑,“其实我是想知道,你是打算这么一辈子在邢家寄人篱下呢,还是早点回嬴家。”
嬴殊也笑,“我觉得你说的那个嬴家,好像其实也不是我该回的地方。安公子,你应该是搞错了,我虽姓嬴,但只是嬴家的旁支罢了。回,也是回自己家,谈不上什么回嬴家。”虽都姓嬴,但在百花谷,提起嬴家,永远特指的都是嬴家主家,而不是随便什么姓嬴的人家。
“有什么差别吗?反正你姓嬴,这就够啦,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不就是家族嘛。”
嬴殊摇摇头,故意道:“你大概不知道我是为什么会住到邢家吧,这件事情,你不懂。”
当然,他知道安然其实是懂的,但他不能让安然知道他知道安然懂。
作为嬴殊,在今天见到嬴杼之前,他对盗墓一事毫不知情。在他的视角,他是因遭遇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夜袭,又捡到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东西,因此被卷入了一件他从头到尾都不清楚的神秘纠纷,而莫名其妙搬入邢家的。
他知道自己可能卷入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事情本身毫不清楚。
见到嬴杼后,他从嬴杼的口中得知了一点内情。但因他与嬴杼的见面算是不公开的,所以在其他人面前,他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应该觉得,安然和邢雾阳其实跟他一样,对具体的事情并不了解。
但因为曾以未羊的身份与安然有过接触,所以其实他知道:安然不知道从哪里,掌握了他本不该掌握的情报。
果然,安然听到他这样说,没有丝毫的怀疑,却也不打算解释,“懂不懂无所谓,你只要知道我有办法让你回嬴家就行了。”
“什么办法?”
“那你就别管了。”
嬴殊想了下,上一次与嬴洛见面,她透露已经在求嬴暮秋,而嬴杼能够推荐嬴殊,肯定也不是自己出面,而是得到了嬴暮秋的首肯。
这样想来,嬴家的族长应该已经有要把他要回去的意思了。安然现在这样说,怎么都有一点打时间差,空手套白狼的意思啊。
但嬴殊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那……你想要什么呢?不会好心地白帮我吧?”
安然笑,“很简单,我想你帮我监视一个人。不过是谁的话,等你回嬴家再告诉你。”
“呵呵。”嬴殊哼笑,这怎么一个个地都想让他做间谍啊,他看起来这么有潜质吗?“你不会觉得我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做什么对嬴家不利的事吧?”
安然拍拍他,“放心,不是嬴家的人。只不过,你回嬴家,才更好接触罢了。这也不单单是帮我,而是你也不想嬴洛有天身处危险吧?”
嬴殊一愣。
白清浅!安然果然是对白清浅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