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就知道我爸力气大,但是长大以后就没跟他动过手了,没成想我活到二十六了,力气上仍是比不过他。
跟他那铁钳一样的手比起来,我简直是个刚出生的小鸡,不值一提。
他在我左手也扎了针之后,忽然将我压趴在地上,在我后颈和两肩又一共扎了三针。
在我觉得我要被他活活扎死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全身一轻。
那种感觉很神奇,就好像身体是一个干涸的池子,忽然清水从四面八方涌入,整个人充沛起来。
咳嗽好了,连早上起床时那种虚浮的感觉也不见了。
我一下从地上爬起来,发现不是错觉,是真的好了。
我还特地又去厕所照了照镜子,发现脸色虽然还是有点苍白,不过已经不是那种晦气的死相了。
估计刚才那套可怕的针扎疗法也是我爸的能耐之一,起效简直神速。不过我的两手还是痛的哆嗦,估计好几天都要在煎熬中度过了。
看我爸已经把针包收起来,然后跟只火烧耗子一样迅速钻回被窝,我跟上去问:“你这套针法叫什么?有什么讲究?”
他缩在被窝里坐着,冷的直哆嗦,我才发现他刚才出来就穿着秋衣,外套没披,连鞋都没穿,光脚出来的。
心里有点小感动,觉得这老不正经刚才扎我时虽然眉头都不皱一下,不过骨子里还是很疼我的。
他在被子里捂了一阵,缓过那阵冷劲,才说:“这套针法叫鬼门十三针,你昨晚不是嚷着让我把本领都交给你吗?今天你学会一样了。”
“鬼门十三针?”
见我有兴趣,他就接着说:“这种针法的精髓在于封闭、驱逐,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人体容易被邪祟侵占的穴位封死,让邪祟失去立足之地。”
“那这次我身上的怪东西总清干净了吧?”
他却没回答我,而是反过来问我:“你这次去老吴家办事儿,是不是得罪人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完全是认定我得罪人了,但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
“没有,我是去给老吴家消灾解难的,他们感激我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我?”
“那难道是你倒霉,被人随即挑中了害一下?”
“不排除这个可能。”
可我爸嘶了一声,还是摇头:“可能性不大,这种厉害的蛊不是一两天能培养出来的,蛊主人肯定不舍得这么随便糟蹋。”
说到这儿我就有点慌,问他:“我中的这个蛊,很厉害?”
他点点头,说:“昨晚我看走眼了,你中的这个蛊,比我想象中还要阴毒,鬼门十三针如果往狠了扎,也许能根除,不过扎完了你可能也挺不住了。”
看来他的意思是说,刚才扎针扎的还不够深,所以只是暂时压制下去了而已。我心里拔凉的,问他说:“那还有别的法子吗?”
“当然有,找到下蛊的人,逼他把蛊收回去就行了。”
“可我不知道下蛊的是谁啊。”
我爸翻了我个白眼,跟看傻子似的看着我说:“不知道不会去找吗?天底下哪个坏蛋会自己送上门来?”
要找这个下蛊的人,自然是要从老吴家下手。
不过我总觉得不会是老吴家人,因为如果他的家族里有这种蛊术能人,那吴老爷子那点儿破事,也用不着特地请我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