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输赢,与其说是在比输赢,不如说是在比决心,又或者是在比谁的最后一击出得更狠。
当然,邢雾阳的一击竟然没有击溃全无防御的嬴殊,而嬴殊的一击却穿透了邢雾阳的防守,这可能也是更重要的原因。又或者说是结果。
但邢徽仍不觉得他的孙子就真输了。
一场青芒试而已。
有什么大不了的。
早早给他一场失败,免得被捧杀太过,未尝不是好事。
不过,对于嬴殊这样一个原本混吃等死的小混混来说,竟然在青芒试中拼死也要赢……
他别有深意地看向嬴暮秋。
嬴暮秋也在看他。
两人的视线相撞。
嬴暮秋抱歉而安抚地微微一笑。
邢徽也回以一笑,随即收回目光。他左右逡巡一遍,见众人的心思已在八卦上,都没什么再要问的了,就挥挥手,示意护卫队将嬴殊带下去。
片刻后,议事堂内就只剩下谷中的诸位实权人物。
气氛重归严肃。
邢徽:“诸位怎么看这件事情?”
因嬴殊到底是嬴家旁支,嬴暮秋不好先开口说什么,便抬眼看向坐于他对面的张家族长张重启。
张重启沉吟了下,“嬴殊不像在撒谎,他应该确实是什么也不知道。”
安家的族长安平也点头,“先不说是不是嬴家旁支,嬴殊生长于此,人事关系再清白不过,虽一直无所事事,但决不至于与外人有什么牵扯,他应该也只是恰巧被牵连进来罢了。”
嬴暮秋点头,“小殊这孩子,我是知道的,平日里顽劣了些,但本质不坏,绝不可能与外人勾结,图谋不轨。”
这些话,邢徽倒也认可。“可是,这样的话,线索就又断了。”虽找到了嬴殊,但他基本等于什么也不知道,问了也全是白问。
嬴杼笑笑,插口。“怎么会是断了?我们不是已经找到了最重要的东西吗?”
嬴杼身为嬴家后备中最有话事权的人,早已自然而然地在议事堂中占有一席之地,谁也不会对他此时插口表示疑问和不满。
邢徽看向他,“你是指这个盒子?可是我们也打不开这个盒子,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什么,更不知道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为盒子来的。”
安平道:“没错,他们要真是为盒子来的,为什么最后把盒子扔给嬴殊就跑了?这不合常理!”
嬴杼沉思,“也许……是因为那个人当时根本已经带不走盒子。”
安平:“可那个人呢?他也没影啊!”
邢徽安抚地冲安平点了点头,“小杼说的其实也有可能。毕竟我们现在确实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所以就更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嬴暮秋试探道:“那邢老的意思?”
邢徽笑笑,“我们现在都相信小殊没有撒谎,但这并不代表他真就跟这件事情毫无关系。说不定,他与这件事情的联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可能,黑衣人没有带走盒子,不是因为他带不走,而是因为盒子已经发生作用了,他带走了也没用。”
众人灵光一闪,想起嬴殊快速愈合了的伤口。
安平试探道:“邢老的意思,是这盒子在治愈过嬴殊后,就没用了?”
邢徽缓慢地摇了摇头,“不过是一种猜测而已。现在我们所知有限,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只是我想,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嬴殊一个线索,那也不能就这么弃之不顾。我想,我们可以在关注他一段时间,看看后续会不会有人送上门来。”
众人听了,觉得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张重启道:“那我们继续让护卫队监视嬴殊?”
邢徽笑笑,“那倒不必,一个小孩子家家的,何必再找人费心监视。索性,我辛苦些,把他带回家去,教养一段日子罢了。我倒愿看看,会不会有人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来搞鬼。”说完,他又转头看嬴暮秋,“嬴老觉得呢?”
嬴暮秋显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根本没明白邢徽怎么说着说着就要把嬴殊带回家了。究竟是带回去干嘛?
但他自然信得过邢徽的为人,遂立刻拍板道:“邢老既这么说,自然是极好。那我就先代小殊,谢过邢老照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