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嬴殊有念气先查,能够准确地把握周围的环境,这才安安稳稳地偷摸进了阁楼,帮安然弄出了一套衣服。
等到再顺着原路返回时,已耗了大半个时辰。
安然原地未动地缩在花丛里,头靠着一旁的花石,双目紧闭,乍看下,像是死了。
嬴殊没什么同情心地将衣服兜头扔在他身上,“哎,醒了。”
安然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扯下头上的衣服,抱在怀里,仿佛还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嗯……多久了?”
“不知道。”嬴殊在一旁抱胸站着,心里多少因刚刚的艰险而有些怨气,“衣服给你带来了。别忘了之前说好的,不能对任何人说起今天的事。”
“放心!”安然笑了笑,想站起来,却因为太久没活动而双腿发麻,一个没有站稳又跌了下去。“哎!”他咧了咧嘴,叫唤一声,狼狈地扬起脸来,冲嬴殊勉强一笑,“我说话还是算话的,嗯……大多数时候!”
嬴殊威胁地眯起眼。
安然赶紧又道:“现在就是属于大多数的那个时候!”他前一句保证完,后一句又立马忍不住嘴欠,“不过其实不用找护卫队来,我也已经确认你的身份了。”
“我的身份?”
“对啊!”安然得意洋洋地道:“我已经可以肯定,你就是那个偷溜进殷纪墓的人了。”
嬴殊没想到安然竟然也知道有人偷进殷纪墓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现下应该还只局限于少部分人清楚,但他对安然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不感兴趣。
“‘偷溜进殷纪墓’?我倒是很愿意听你说说看这件事情。”
安然失笑,“你觉得我是在诓你?好吧,无所谓。不过呢,现下谷中外松内紧,其实早就戒严了,根本不可能还有生面孔活动。你却偏偏出现在谷里,这样的情况,只可能是因为你一直在小心地隐藏自己,不被发现。而现在最需要藏的,除了那个盗、墓人,不做其他人想。而且呢……”
他卖了个关子后,狡黠地说道:“我之所以肯定是你,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念气能力。其他地方也就算了,但你竟然可以在我家这么个地方出入自由,那只说明,你的念气能力可以为你侦查周围的环境,让你避开一切危险。很显然,这也正是盗、墓者最有可能具有的能力。”
嬴殊蹲下来,直视安然,“所以你确定了,然后呢?”
安然傻笑了一下,“没然后。好奇害死猫,但猫要是忍得住,那也不会被好奇害死了。不过我说啦,今天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信不信在你。”
嬴殊疑惑,“我觉得,你好像是真地一点都不害怕。你从没有被灭口的觉悟吗?”
安然竖起一根手指,“再教你一句谚语:咬人的狗不叫。我直觉你不会轻易杀我。”顿了顿,他补充:“我的直觉很准的。”
嬴殊气笑。他觉得安然也许未必会死在好奇心上,但一定会死在嘴欠上。
他觉得,他今天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一次又一次地理会安然。
现下,嬴殊只想尽快地离他远点,然后找个地方变回身体,脱离目前的境况。
察觉到他是真地要走了,安然赶紧道:“哎,兄弟——不管怎样相遇了一场,好歹留个名字再走吧。”他想了下,“说不定你过两天就被护卫队杀了,抛尸荒野,到时候我想给你烧点纸钱,也得有你的名字啊。”
嬴殊是真想把安然按进花丛里做肥料!
他气得笑了一下,暗想老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名字,还能告诉你嘛!
正这样想着,脑中突然闪过一段回放。
那个曾在他的梦中出现过的声音再次响起:“记住,未羊,只要一拿到‘圣物’,无论其他人是什么情况,你都要第一时间拿着‘圣物’离开百花谷。若是一时无法脱身,就隐藏好自己,百花谷中自然会有人去接应你的。”
嬴殊一愣,所以……未羊是指他?那么,接应他的人,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