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猩猩朝着山上走去的同时,还不忘朝着云崖暖的方向看了一眼,呲了呲牙,但是并没有怒目相视,仅仅是警告对方:我现你了!
很显然,云崖暖所在的山坡,并不属于黑猩猩的地盘,所以它仅仅是警告,而没有冲过来杀死对方。不过云崖暖有枪在手,还真不在乎这只大猩猩能作出什么花样来。
他心里正在琢磨黑猩猩那一劈掌,简直就是标准的通背拳,看来都说通背拳取象与猿猴,绝不是假话,以自己最硬的骨头,击打对方最软弱的地方,黑猩猩的智慧还真不是盖的。
这只大猩猩把敌人打个半死,在地上抽搐苟延残喘,自己晃晃悠悠的走回山顶,对这个将要死去的肥肉没有任何想法。
这并不奇怪,黑猩猩虽然是杂食动物,但是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吃的都是素类,很少吃荤,而且食荤之中,也以蛋类和鸟类为主,所以这只花斑豹并没有引起他的食欲。
云崖暖有心去把这只花斑豹弄回来吃掉,自己有枪在手,不太怂这只黑猩猩,不过黑猩猩大多是群居,万一下来的不是一只,而是几只十几只,那么自己的腰估计也得被打折了。
两害相交,自己琢磨一会,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少吃一口肉没什么,被一群猩猩拍死了,那可真是冤枉,于是摇了摇头,绕过这条沟壑,向着别的方向找去。
若是刚到海岛那阵,这只豹子,云崖暖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弄到手,因为这兽皮很珍贵,他们那时候连衣服都没有,自然需要这样的资源。
但是现在不同了,他们装备整齐无缺,根本不需要兽皮这些东西,只是为了一口肉,他绝不会去冒太大的风险。
眼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此时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抓紧赶回露营地,否则一旦天色全黑,想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森林里静悄悄的,没有哪怕一丝风,所有的一切仿佛都睡着了,只偶尔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却不知是不是雌鸟再喊觅食的孩儿归巢。
云崖暖也早就累的不行了,否则也不会看到那么完整的一只豹子无动于衷,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露营地,篝火早就冉冉升起,有了那八个人的正经圆锅和刀叉,那钢盔终于下岗了。
锅里传来阵阵肉香,这让云崖暖精神大振,快走了几步来到篝火边上,舔着嘴唇说道:“哇,你们弄到肉咯,谁这么厉害,口头嘉奖十分钟!”
戴安娜一指艾达说道:“是我们这位女弄到的披甲猪,真正的热带美味哦!”
这东西云崖暖以前曾经吃过,肉质美味可口,学名叫犰狳或者铠鼠,至于披甲猪这个名字,则是西班牙入侵中美洲的时候起的名字。
这东西最大能长到一米多长,将近一百斤,艾达狩猎到的这只,大概只有二三十斤,四十厘米长度左右,那一身带着铠甲的皮被剥掉,扔在了丛林里。
艾达还是很谨慎的,她不敢再营地里剥皮去内脏,那样会有很大几率引来其它食肉动物循着气味找到这来。
卡芙看着两手空空的云崖暖翻了一个白眼,这娘们眼睛本来就大,黑眼珠却不是很大,这一翻白眼,整个就变成俩白窟窿。
她似笑非笑的说道:“堂堂一个大男人,出去这么久,却什么食物也没带回来,还要吃女人狩猎的食物,真是...哼哼!”
她用的是英,这里面七个人都听得懂,艾达先是脸上一阵尴尬,玛雅脸色有些冷,戴安娜和可心则一起张嘴,正要说什么。
云崖暖急忙摆了摆手,浑不在意这个贵族的冷嘲热讽,用叉子挑起了一块犰狳肉,看了看说道:“再过一会就熟了,没放盐呢吧?”
艾达是主厨,急忙回答道:“还没放呢,准备炖烂了再放!”
云崖暖急忙点头道:“嗯,这犰狳肉炖的时候不能先放盐,要不然炖不烂,没全炖吧?”
可心在一块青石上指了一下道:“还有不少呢,艾达说留着烤着吃!”
云崖暖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咱们以后日子好过了,艾达绝对是五星级大厨,这犰狳肉烤着吃是最地道的!”
艾达被他夸得捂嘴直笑,卡芙那让所有人都尴尬的话,就这么被云政委打岔的消失于无形了。
这也是最好的办法,几个人现在是一个团队,目的就是想办法逃出去这座海岛,想要做到这一点,就一定要团结,每个人都极尽所能的为这个团队着想,才会有更高的生存几率。
卡芙一句冷嘲热讽,其实最尴尬的是艾达,毕竟七个人里面的五个人,原本就是在一起的,他们的友情必然更深,艾达和卡芙无论如何,最起码现在属于新人。
这句话确实是卡芙故意说得,但是目的却是奚落云崖暖,只不过她没想到,这样说话,真正尴尬的人会是艾达,不得不说,她那个民族的智商,有的时候真的需要充值。
而当云崖暖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样,和另外几个女人聊起了食物怎么做好吃,场面一派和谐温馨,那原本奚落的话,竟似好像返回到了她的身上,七人之中,现在唯一感到尴尬的恐怕只有她了,毕竟被人当成空气,没人会爽。
作为本民族最高位姓氏的卡芙,贵族的自尊心瞬间烧,尤其是她竟然有被孤立的感觉,这让一直被人恭维环绕的女人怎么受得了。
于是她挺直了腰,坐在烛九阴的皮上,张嘴正要说话,眼疾手快的女艾达一下就猜到,这个女人又要嘴里放钉子,急忙用叉子挑了一块肉送到她嘴边说道:“你快尝尝,这肉熟了没有!”
这明显就是要用食物堵住她的嘴,也算是一种提醒,毕竟刚才她的话已经让自己有些尴尬,她不希望卡芙因为某些原因让这种和谐消失。
在艾达的印象里,卡芙还算是容易相处的,一直以来她们就在一条船上,这个印度贵族对待那些本民族的贱民确实是有些目高于顶,但是对自己和后来相遇的日本探险员,还是很礼貌的,这次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非常针对云崖暖。
其实这不奇怪,做了英国那么久的殖民地,早就把英国人当祖宗了,即便是贵族也不敢在英国人面前嘚瑟。
她用食物堵嘴,本是好心,但是艾达却忘了,对方可是一个只侍奉神的贵族,是有尊严的,而她的做法很显然被误解了。
卡芙一听艾达的话,本就有些上挑的眉毛立时竖了起来,瞪着大眼睛,嘴里冒火的说道:“艾达,你在侮辱我,这样的事情应该是贱民做的,而我,是最高贵的婆罗门!”
艾达一只手伸在哪里,递过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可谓是尴尬至极,她不明白为什么卡芙会是这样的,但是云崖暖却是对卡芙的民族了解很多。
为了避免尴尬,他用手把艾达叉子上的肉拿起来扔进嘴里,嚼了两口道:“可以放盐了!”
艾达投以感激的微笑,然后急忙拿出盐巴,碾碎了扔进汤锅里,没想到卡芙这个吃了炸药的女人没完没了,来了一句:“这才对的,贱民就该做贱民的事情!”
这句话就是明显针对云崖暖吃了试熟的肉而言,也是在骂云崖暖是个贱民。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不可忍,可心和云崖暖都是一嘎达的,卡芙这一句贱民等于把她也骂进去了,立时光火,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冷笑一声,也不搭理云崖暖制止的眼神说道:
“一个连厕所都没普及的国家,大便还要用手擦的民族,还有脸说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