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舍不得离开你。怜儿。”纪正雅看着顾怜儿。眼眸中有着无限的深情。和一丝淡淡的感伤。
“真的是舍不得啊。可是我们却要分开了。我还沒有真的成为你的男人呢。说起來还真是遗憾。”
纪正雅声音无比依旧温柔。陡然掩口轻轻的咳了两声。
他轻轻地伸出手掌。向着顾怜儿无限温柔的笑着。
掌心处。有着一团黑色的血液。散着刺鼻的气息……
……
微风吹过。庭树上有树叶缓缓而下。
纪正雅伸出手來。接过那一片树叶。脸色无限的感伤。
“正雅。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顾怜儿有些惶急的站起身來。连声道。
“怜儿。你终于是动手了。”纪正雅温柔一笑。轻声道。“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顾怜儿盯着眼前这个平淡无奇的男子。俏脸上的神色急剧变幻。终于化为一丝深深的恨意。
“我一直都知道。”顾怜儿俏脸冰寒。盯着纪正雅恨声道。“二十多年前。我被卖到了含笑阁。你是我接待的第一个男人。而那个时候。我就认出了你。”
“我那天就已经认出來了。你就是我在府门口救的那个乞丐。你就是那个杀死了我父亲的男人。你尽管改变了容貌。可是我能够认出你的眼睛。”
“你知道为什么二十多年來。你对我一直这么好。我却从來不肯让你碰我么。我怎么可能让自己的杀父仇人。成为我的男人。”
看着一脸激动之色的顾怜儿。纪正雅又咳出了一口黑血。给自己倒了一杯醉美人。然后一饮而尽。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这么说这二十多年來。你一直都是在演戏了。”看着身边的佳人。纪正雅惨然一笑道。
“是啊。装着喜欢自己的仇人。这些年。我真的是很辛苦。好在现在。我终于不用再演下去了。”顾怜儿咬牙道。
“二十多年啊。时间真的很长……”
纪正雅举起酒壶。饮干了里面的醉美人。把酒壶放在桌上。涩然摇头道。“怜儿。这些年來。你若是想要杀我。有着无数次的机会。为什么今天才会动手。”
“我根沒有无数次机会。我的机会。只可能有一次。”顾怜儿声音变得更冷。寒声道。
“我不过是个弱质女流。而你却是强大的杀手。我想要杀你。只有一次机会。我必须保证自己能够杀死你才会出手。不然我绝不甘心。可是二十多年了。我一直找不到这样的机会。”
毒医叹了口气。苦涩的道:“那么今天。你是如何保证能够杀死我的。”
“我今天依然沒有把握。可是我已经不愿再等。”
顾怜儿看着脸色越來越差的纪正雅。寒声道:“以往我并不知道才风还活在世上。我以为我是复仇的唯一希望。所以我必须保证自己能够杀死你才会出手。而现在。知道我的弟弟还活着。那么即便我失败了。还有着我的弟弟。我依然有着报仇的希望。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实在不愿意再等下去了。”
“所以你就动手了。而且你还成功了。”
纪正雅伤感笑着。举起酒壶。却倒不出一滴醉美人。
“真是个傻丫头。”纪正雅轻咳一声。用一方锦帕拭了拭嘴角。看着顾怜儿温柔笑道。“你若是要我死。只要说一声。我自己就死了。哪里用的着等这么多年。”
顾怜儿用力抿紧嘴唇。沉默不语。
纪正雅放下酒壶。温柔一笑道:“含笑阁的醉美人配仙客來的墨黑鲍鱼。乃是天下至毒之物。怜儿。我号称毒医。这样的小秘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既然是你想让我死。我就死给你看好了。”
无比留恋的看了一眼对面的佳人。纪正雅微微一笑:“真好看。”
然后他轻轻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
纪正雅大手轻轻松开。那一片木叶缓缓旋转着。终于是落在了地上。
他的脸上。有着一丝解脱的笑意。又有着无限的眷恋。
怜儿。我是那么的喜欢你。既然你想让我死。那么我就死给你看。
可是……真的是舍不得啊。
你的容颜。是我永远也看不厌的风景。死了以后再也无法看到了。我怎么舍得。
……
顾怜儿沉默不语。看着对面男子那张平淡无奇的脸。
暖风吹过。庭树枝叶在风中招摇。又有几片木叶飘落枝头。旋转着落向大地。
顾怜儿似乎感到有些寒冷。娇躯微微一颤。
终于是报仇了。
那个杀死他父亲的凶手。已然是死在了她的面前。
可是她的心中沒有喜悦。唯有无尽的哀伤。
看着纪正雅平淡无奇的脸。顾怜儿无声一笑。喃喃道:“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