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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归情向谁去

方才走得出了汗,坐在这边又觉得风凉,江黛青起身,带着风苓继续走向聚艳堂。堂前绿篱后三、五成丛,开着些稀疏黄花。间有白色未尽落的荼蘼,零星缀着些红色的果实,煞是可爱。

棠溪玥、解介心和侍女们都在天然居前后忙碌,繁花聚艳的热闹聚艳堂难得一片静谧。江黛青驻足凝神细赏。世外幽花槛内开,今人却做古客来。风苓见她目不稍瞬,有些迟疑,不知是否应该打断。江黛青发现他顾盼,向他舒眉伸手。风苓执起,两人携手并肩,共往浮香馆而来。

风苓的手柔而温暖,江黛青微凉的指尖不觉蜷起,两人紧扣十指,相依同行。

嵇元正和梅言、金涛在疏窗前赏桂品茗。馆阁高耸,视野开阔。虽有金桂半掩,仍然可以望到出云池畔。只叠影亭并身后集贤殿、天然居隐现在桂枝之间。

江黛青和风苓坐在步月廊边时,正正是浮香馆对面。梅言没发现,嵇元却早就看到,指点给了他。金涛目力也好,从步月廊一直盯着他们走进浮香馆。

“黛青!”嵇元凭窗而喊。

江黛青和风苓同时抬头,双双嫣然,看得嵇元三人都是心乱。他俩却不紧不慢,情态悠闲。

上得楼来,江黛青笑道:“哪里寻你不着,却原来在这里茶歇?”

“你在找我?”

“我睡得舒爽,起来不见你的踪迹,索性随处走走。”江黛青捡个对窗的位置坐下:“原是方向选错了,要是出了天然居往左,就找到你了。可我偏偏往右,足足绕着园子兜了一圈!”她笑得开怀:“尽揽园中胜景!”

一番话,听得嵇元眉头直皱。他现在颇有风声鹤唳之忧。自己直来直去,江黛青却兜兜转转,未知前路是邀月同行还是与梅为伴。

风苓似有所觉,却对江黛青道:“从前你恐怕旅途或者渐行渐远,而今可知揽胜亦能善始善终?”

江黛青微怔,随即失笑。嵇元也听懂了风苓的宽慰。梅言奉茶给江黛青,问声:“你们是怎么作了一路的呢?”

“阿苓讲话,总是言深意远。不是明话暗讲,就是暗语明宣!”江黛青笑道:“为劝我注意安全,还要先置我于危险。”梅言收敛视线,将茶盏推给风苓。

风苓知道江黛青这是在抱怨自己吓唬她,笑道:“也是实话。”

看嵇元兀自疑惑,江黛青把风苓蒙眼和以鼠恐吓的事情讲了一遍。嵇元的重点永远都偏着那么一点:“......他只捂住你的双眼,你就将他猜了出来?”金涛亦是一贯慢着半拍:“王妃......怕老鼠?”

江黛青:“......”

梅言轻笑着给金涛添了茶,将话头不着痕迹地遮掩了过去。

“你虽然没有我擅长洞隐烛微......”江黛青看向嵇元:“但两情相悦,将我从众人中甄别出来的本事,想祾王殿下还是有的吧?”她笑意渐深:“不如晚宴时,我们就玩这个......”

风苓兴味浓郁:“有趣!”听他跃跃欲试,江黛青便问:“你也玩儿吗?”见他点了头,又看看金涛,却嫌弃道:“松声就算了......”转而问梅言:“意远要不要也试试看?”她有兴,梅言自然凑趣:“好。”

嵇元虽然有些自我怀疑,但想着有梅言、风苓作陪,江黛青又高兴,便由她去了。

金涛不在乎什么游戏,只问江黛青:“王妃是如何做到洞隐烛微的?”

难得江黛青记挂着嵇元要把金涛放出去做提刑的话,愿意教他几句:“人的嘴可以说谎,脑却不会。除去那种本就神志不清的罪犯以外,只要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撒谎的人,都可以从细微的面部表情中寻见蛛丝马迹。”

“比如,以手扶颈、翻转手腕,拉开彼此距离向后退缩这些都是撒谎的典型表现。轻抚眉骨是有羞愧之意,男性触摸鼻子则是代表所言不尽不实,有所隐瞒。因此在审讯中,可以通过观察受讯者的动作、表情来判断基本事实。如果对方生硬地重复提问,并加以否认,是假。欲要否认时,摇头的动作前有一瞬点头的倾向,是假。受讯者的自我陈述,细节少是假;语气过于平和流畅,虽不好说是真是假,但一定是事先准备过的。此时若突然打断其供述,难以为继者,大概是假。可以依照观察结果,对事实进行合理的猜测,若对方听到后表现出愤怒,那多半就是猜对了!”

江黛青笑道:“说谎的人不都会回避被骗之人的目光,那只是一种心虚的表现而已。更多的骗子需要紧盯受骗者察言观色,以进一步调整自己的策略。遇有说话时眼睛向左右下方看者,是在回忆,回忆的可能是过去发生的事实,但也可能是自己从前说过的谎言。而眼神瞟向左上方,则肯定是在编造。若是对受讯者供述的事实表示怀疑,可以在多种情景下多问几遍。每次说得都有出入或是每次措辞完全一样的,都不是真话。”

看金涛蹙眉沉吟,江黛青莞尔:“松声,路漫漫其修远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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