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禄海连滚带爬跪在了安陵容脚边,一脸茫然。
自家小主邹邹的,虽说有时候心思阴暗了些,但却从没有这般说过重话。
安陵容举起手中的绣品,一个劲往他身上抽打。
虽然他皮糙肉厚地,被一块绸缎抽打也没什么感觉,但是……瞧着自家小主这又哭又恼的狠劲,显然是在发泄怒气。
等安陵容打累了,康禄海还在那杵着脑袋,瞪着圆丢丢的眼睛望着她,不明白她在生什么气。
安陵容见他这副模样,心中越发觉得气愤和委屈。他竟还在这儿装傻,当她这个小主好糊弄不成!
索性,康禄海就是个没脸没皮的,遇到这种情况,他是软磨硬泡地都得问个所以然。
安陵容向来是不愿意说明白心中的苦,可却也经不住他这么没完没了地询问。
他一贯个皮厚的,问便问罢,还要不停耍宝,当真是诡计多端!
“那你说说,这绣样显然有价无市,你是从何得来的!说!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安陵容一拍桌子,气得直发抖。
康禄海这下乖觉了,缩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眼神躲闪,小动作特别多。
“你还不说?真让本小主回了皇后,把你送去慎刑司才肯开口么!”
“小主饶命……这东西,是奴才……”康禄海耷拉着脑袋,哆哆嗦嗦地说,“是奴才偷来的……”
饶是安陵容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她有些错愕地指着康禄海,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
“从哪里偷的?你怎么敢在宫中做这偷鸡摸狗的事情!!”
“奴才去内务府拿月例,瞧见淳贵人在那儿……小主您一贯心细如发,奴才自然耳濡目染,就好奇淳贵人和内务府的公公在嘀咕什么……然后奴才就瞧见她拿了一本册子,一路上藏在了亭子下头的碎石里。”
“等人走后,奴才过去一瞧,觉着是个好东西,想来您会喜欢……所以……反正淳贵人也没什么刺绣的本事,这东西在她手里算是浪费了,倒不如拿来给您,才能发挥它的作用……”
安陵容听完,气已然消了大半。她摩挲着这本图样,又实在舍不得。
“淳贵人家底殷实,自然能想方设法弄来这样上好的图样,看来你说的是真的。算了,你也是为本小主想……往后万莫做这样的事情了,否则,旁人会怎么看我们!”
安陵容叹了口气,“一会儿我就去还给淳贵人。我会替你求情,顺便……给她一些补偿。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不要责罚你……”
“奴才知错了……可这个图样,实在难得啊!您罚奴才吧!”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我,这份忠心我又怎会不知……”
……
咸福宫,馥郁阁。
方淳意眼皮子一个劲的跳。
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汤泉行宫回来后,就不停赐一些好东西给她。虽说都在贵人的规格内,也是她寻常会喜欢的……可这好处来得莫名其妙,她不敢收啊!
这也送、那也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汤泉行宫给皇后侍寝了呢!
她居然也没对沈眉庄的胎动手,也没有说要将她送上龙床的意思,若说是拉拢党羽,这都这么一阵子了,也应该给她一点暗示了吧?可是,什么都没有!!!
方淳意百思不得其解,突然脑子一抽。
等等……乌拉那拉氏不会有什么磨镜癖好吧?
这,这不是完了?!
康禄海连滚带爬跪在了安陵容脚边,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