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姐姐倒是好兴致,还有这闲工夫读《诗经》,外头都快翻了天了!”
“任凭外头如何惊涛骇浪,娘娘的承乾宫依旧岿然不动,您又何必着急呢?”曹琴默起身向她行礼,又自嘲道,“当然了,启祥宫也是一潭死水,嫔妾自然不会卷入风波!”
“曹姐姐好定力、好心性,只是这般作壁上观,怕也会错过一些好机会?”方淳意往下一坐,瞧见一旁的牛乳糕,还是没忍住尝了一块。
这慎德堂的吃食虽不比外头新鲜,可为着温宜吃起来方便,做的都格外精巧讨喜。瞧着牛乳糕,上头还雕刻了小鸟、小兔的图案。
她这话一出,曹琴默脸色微变,登时就琢磨起来。随后一惊,“嫔妾是个蠢笨的,还请娘娘指点?”
“曹姐姐,我瞧见翊坤宫换了新的掌事太监呢!”方淳意没有直说明白。
曹琴默虽不明白她的意思,却也实在是个耐心之人,“是呢,这禹兴海是年大将军府送进来的!瞧着,可比原先那位周公公更得力呢!”
“曹姐姐,明人不说暗话,你觉得年家还能作威作福多久?”
“娘娘的意思……?”曹琴默眼中已然了悟,只是嘴上却慢了几分。
方淳意这话题却戛然而止,“年妃娘娘此时正需要人开解,曹姐姐不若陪我一同前去?”
“这……”曹琴默愕然。
既然看破眼下局势,为何还要去开解年妃?
“瞧我忘了和姐姐说,方才我去翊坤宫时,正碰上安常在姐姐同年妃娘娘揭露欢宜香始末……”
曹琴默一惊,暗自责怪安陵容这厮不厚道,与年世兰交待此事竟不带着她一起!
若是年世兰回过神知晓了她也是知情人,那她如何承受得起年世兰的怒火?
瞧着年家还得有好一阵风光呢!她一个小小贵人,岂非为案上刀俎?
“年妃娘娘可有什么反应?”曹琴默突然想到了这层。
有方淳意和安陵容在跟前,想必年世兰不会做出什么蠢事,只是她与皇上的情分算是彻底断了……如此这般,她们要去开解什么?
方淳意盯着她,沉默不语,示意她自己想。
“等等……若是年妃与皇上离心,岂不是要靠拢年羹尧?”曹琴默一想到这种可能,脸色一沉。
若是此时年羹尧拥兵自立,那么皇上能有几分胜算……还有敦亲王……
年羹尧似乎与敦亲王有所勾结,先前她从年世兰处偶然听到过一些风声。若是他们两个手握重兵的人联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到那时,年世兰仰仗父兄的疼爱,或许仍旧是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可她和温宜断断是死路一条!
曹琴默越想越慌神,眼神也冷冽下来,一时间锋芒毕露。
她想明白这一遭,干脆露出几分决然与狠辣,“娘娘,嫔妾知道该如何做了!”
“既然皇上已经不能笼络住年世兰,那我们便离间她与年羹尧!”
方淳意见她这脑筋转的如此快,心中忍不住赞其果真有军师之才,“曹姐姐好谋算,淳儿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