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失仪,还请陛下恕罪。只臣妾心中担忧,恐晚了便误了沙摩公主的大好姻缘,这才擅闯。”她不卑不亢抬头,水润的眸子像是洗过的黑珍珠,泛着锋利的光泽。
除了怒,她的胸口还翻涌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情绪如酒般在心口发酵,熏酸了她的鼻子,也差点熏红了她的眼睛。
“此事朕自有定夺,你先退下。”殷羡煊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狭长的眸子从洛梓珺身上离开,未再落下一眼。
伴君如伴虎,莫不如此。曾经能将人捧上天,现在也能将人摔入泥潭。
“是。”洛梓珺一口回道,没有解释也没有据理力争,卷翘浓密的睫羽遮住眼眸中的失望。
若是殷羡煊这条路走不通,只能另寻他法了。
洛梓珺毫不犹豫转身,似乎在她身后的都是抛却不再留恋的东西。
“娘娘,舍妹一片真心,便是隼也不可更改。若洛公子有意中人也无妨,舍妹也非心胸狭隘之人,愿与他人一同入府。”一直未说话的沙摩隼这时却开口了,只是这话无疑是火上添油。
洛梓珺吃瘪,他心中畅快,怎么会为其说话呢。
当日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洛梓珺架在火上,丢尽了蛮族的脸面。若不是洛梓珺在后宫,他的手伸不进去,早便将人教训了,哪里会等到今天。
“既是意中人,自是正妻。若是公主大度不计较,也可为妾,只是恐叫公主受委屈了。”洛梓珺转头,嘴角微掀。
她语气客气,说的话每一句却都带着折辱的意味。
既是真心,她倒要看看这心有多真。
“娘娘,您”出了殿门口,梁盛满脸担忧地迎了上来。
殿内的声音不小,他也是能听到只言片语。虽不知道事情始末,里面传出的声音,也能窥见几分。
洛梓珺此行怕是无功而返,不欢而散了。
“今儿劳烦公公了。”洛梓珺本想扬起嘴角,却发现实在艰难,便放弃了。现下她可笑不出来,若沙摩公主真的入洛府,那才有的哭。
说完也不待梁盛如何反应,领着今苡今安等往月华宫去。
梁盛看着远去的身影,心里一阵发愁,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回到月华宫,洛梓珺还来不及喝一口水,便写了一封信叫今安暗自送到洛府。
离开大义的日子越来越近,沙摩隼这次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需得叫洛家小心提防着,别叫沙摩隼找到可趁之机。
别说现在没下圣旨,便是下了她也得想办法把洛青川摘出去。
“主子,别着急,将军英武勇猛,两位公子亦是睿智精明,定会有法子的。”今苡泡上一杯寿眉端了上来,见洛梓珺愁眉不展,不由安慰道。
“嗯,我想静一静。”洛梓珺无心喝茶,将绘着花纹的杯子搁置到一边。
现在还不至于着急那一步,她就是有些生气还有些莫名的委屈。就像捧着自己喜爱之物满心欢喜的送人,结果不断被人百般嫌弃东西还被人掀翻在地。
洛梓珺明显不对劲,今苡是不想离开的。只是对上洛梓珺不容置喙的眸子,却是满腹的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