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沛的手一搭上穆霖的手腕,不禁大感意外,差点就要惊叫出声。原来,他从穆霖的脉象中没有把出任何毛病,甚至她的脉象很平稳,心律很正常,呼唤很均匀,严然就是一个毫无病痛之人。
他一惊之下,连忙看向穆霖。却见穆霖突然将右眼睁开一线,朝着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不可出声,也向他传达了一个高深莫测的意思。他看了心里一跳,觉得穆霖的样子太过诡异,又太过滑稽,还很可爱。
他看了微微一笑,虽然穆霖的眼神高深莫测。但此时的季沛不知为何智商相当的高,竟然能从她高深莫测的眼神里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转过头看着梅伍三人一脸深沉地道:“三位,穆修容从那么高的地位摔下来,不死已经是万幸。季沛虽然不才,但以我的把脉来看,穆修容的内里已经被摔得支离破碎,必须要立刻给她的全身穴位施针缓救。”
他说着顿了一下,又看着三人道:“为了绝对的安全和安静,所以,季沛虽然不才,也希望你们能退出外面,给我留个空间安安静静地给穆修容施针如何?”
明淳三人一听,哪里还敢说什么?连忙应声:“是是是……”便转身向着外面走去。
梅伍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一脸深沉又严肃的季沛,从医箱里拿出各种施救的工具,不由得觉得奇怪。在她的记忆中,穆修容好像没有从墙头上直接摔到地上,而是被叶成枫接住过,然后再掉到地上。按理说,穆修容应该没有受伤,但却不知道为何,不但叶成枫说穆修容摔得严重而晕厥了过去,就连季沛也说穆修容受伤严重。这,难道穆修容真的受伤严重?
她想不明白,当然也不敢质问季沛,毕竟季沛才是医者,而她又不懂医。所以,她再怎么看不起季沛也不敢在此时质问季沛。
季沛看到明淳三人退出寝殿,松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还在装晕厥的穆修容笑道:“穆修容,他们已经离开了。”
穆霖闻言睁开右眼向着季沛眨了眨,再睁开左眼向着季沛眨了眨,这才向着季沛微微一笑道:“多谢季先生的配合。”
季沛看着穆霖的调皮样,不禁连心都要融化了,眼睛里装满了水般的温情和笑意看着穆霖道:“穆修容何故要装晕厥?”
“哎,说了你也不懂。”穆霖摇头叹息地坐了起来,想到皇上现在还不知道气成怎样呢,她又怎敢完好无损地坐在月裳宫里?
想着,她看着季沛佩服道:“季先生厉害啊,竟然能秒懂我眼神中的意思。我还怕你不懂呢,想着你要是不懂,这下可就惨了。”
季沛笑了一笑,虽然他对穆霖口中的‘秒懂’是什么意思不是很明白,但大体意思都是赞他的。脸上便红了一红,看着她笑道:“穆修容过奖了,小人虽然愚笨。但因刚才给你把的脉像来看,你并没有事,后又因你不断向小人眨眼睛。小人便猜测,你应该是有事要单独对小人说。
所以,小人这才大着胆子说了刚才的谎言,叫明淳三人出去。但是,刚才小人虽然说的是谎话,但为了不让人起疑,小人还是要在穆修容的身上扎上数针。这样,小人的谎言才能圆了过去。”
穆霖一听,脸上立刻摆出了一副苦瓜脸看着季沛:“真的要扎针啊?很痛的呢。”
“不痛的。”季沛应了一声,打开手中的针包,从中抽出一根针,放到一边的消毒水中消了一下毒,这才看向穆霖,看到她一脸害怕的样子坐到了床的最深处,不由得笑道,“穆修容,真的不痛的。你坐过来吧,我下手会很轻,不会让你感受到一点点的痛苦。”
穆霜虽然也懂医理,但也跟天下人一样,很怕打针。当她看到季沛从针包拿出一根手指般长的,细细的,明晃晃的针时,她的瞳孔立刻收缩起来,全身的肌肉瞬间绷到最紧。
“不要,我不要扎针。”穆霖极力地往后缩身子,但可惜她的身子已经贴着墙了,再怎么缩,也是贴着墙要面对季沛。
此时的季沛便像一个父亲,看着固执而害怕得女儿一般,温柔而又耐心地劝诱道:“来,穆修容,不要怕,真的不痛的。”
穆霖真想大声拒绝,但她看着他手中发光的针,害怕得连说话都有些颤抖了:“季先生……你还是出去吧,我……不需要扎针。我很好的,真的很好。嗯,真的很好!”
她说着大大地点了一个头,就怕季沛看不到她的保证一样。
季沛依旧温柔地看着穆霖,伸出手掌对她说:“小人当然知道穆修容很好,但是,你不是要装晕厥骗过所有人吗?如果你不扎针,怎么能真的晕厥过去?还有,小人估计皇上等一下就要过来看你。你若还执意不肯扎针的话,皇上进来看到你活蹦乱跳的样子,他的龙颜大怒,立刻将你斩了,那多可惜?”
关于穆修容为何会从墙头上掉下来,又为什么要请季沛来给她看病,明淳早已对他说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刚才一把穆修容的脉像发现她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便知道她是在假装,而且她还用眼神向他求助,他便知道她的想法。正因为知道她为何要假装晕厥过去,所以季沛才能够拿皇上来说事,这样才能够说服穆霖接受扎针。
果然,穆霖一听皇上等一下会来看望她,立刻就爬了过来,乖乖地躺着,目光哀求似地看着季沛:“季先生,你一定要扎得轻一点啊。不能太痛,不然我会叫的。我一叫,我们的谎言便会被拆穿。到时候,你我可能都会被皇上问斩的。”
季沛闻言轻笑道:“小人知道,小人一定会扎得让你没有任何感觉。这下穆修容可以放心了?”
“嗯。”穆霖点点头,睁大眼睛看着季沛把针越拿越近,她的心便越跳越快,肌肉越蹦越紧。直到,她感觉快要麻木,心跳要停止了,她几乎就要哭出来了,“季先生,你可不可以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