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勒四处望望,小径的两头各有人把守。丁成天做事,粗中有细,还算靠谱。
既然没有被路人打扰的后顾之忧,余勒索性动起了手。
他忽然伸手,猝不及防地勾着丁成天的脖子,将他的头拉近自己,抽动鼻子,仔细闻了好几下:“没有酒味儿!你嗑药了?”
丁成天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余勒,笑容慢慢扩大,突然抬手抱住余勒。
“弟弟。”
丁成天轻轻唤一声。
音质纯正,语调自带低音声效,只比播音员少那么一点点磁性。丁成天与余勒的声音确实很像,只是语气不同。一个正常偏冷,一个冷淡偏硬。
一向冷淡偏硬的丁成天,这声“弟弟”却叫得很暖。
冷不防被丁成天抱着,余勒很无奈:“不要乱叫。没有人是你弟弟。”
“你是我弟弟。”
“我不是。”
“你是。”
“你认错人了。”
“温城余家,错不了!”
“余家有两个儿子。”
“可是其中一个死了。”
“也许死了的那个才是你弟弟。”余勒寸步不让。
丁成天只管抱住余勒,任凭余勒怎么推,死也不松手。
“就是你!我能感觉出来!”
余勒冷笑:“这你都能感觉出来?那你还一头撞进别人的陷阱,差点被人坑了?”
“你要不是我兄弟,你能拼了命的救我?”
“跟你解释多少次,纯属偶然。我拿着相机乱拍,你们一群人闯进我的镜头,我只不过是尊从老师多年的教导,用行动告诉他们,不能以多欺少,以强凌弱。”
丁成天忽然松开手,迅速倒退一步:“让我看看说谎的你是什么表情!说句实话就这么难吗?”
余勒拍拍胸前的衣服,仿佛丁成天的拥抱脏了他的衣服似的。
丁成天被他这个动作气得直翻白眼。
“对你?说了也白说!没有其他事的话,我走了。”余勒要往岔路外走。
“有事!”丁成天挽留。
“说。”
“她要见你。”
余勒二话不说,抬脚就走。
“我说的是真的!”丁成天在背后喊。
“她被保释出来了,病得很厉害,发烧说胡话,喊的是你的名字。”
余勒没有停下脚步,连速度都没有放缓,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过那个守在小径头上的人,余勒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男他还是女她?
余勒不得而知。
但不管是男他还是女她,都是他生命中不能否认的亲人。
正如否认并不能改变事实。
正如他不会在丁成天面前松口“他不是”,却不能改变丁成天认定“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