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沐幽寒那明目张胆的挑衅,樊卓目光灼灼,心下甚是气恼,他是最在意他人看法的那类人,不论是诋毁还是小觑,他都不能忍受。
樊卓率先出手,左掌击出,尚未至对手身前,右掌复后发赶上,双掌交错,带着两股汹涌澎湃的劲道,狠狠击向其胸膛。
这一奇特的开场招式,沐幽寒从所未见,他足下轻轻一点,身子一个转折,侧向右边疾退,身形轻灵飘逸之极。
樊卓前进的步伐骤然而止,一声大喝下两手一分,握掌为拳,猛砸向沐幽寒,这是他改良之后的,木系中级武技————如影随形手。
这套拳法是由一套腿法演化而来,配上地系通用中级武技————地灵圣腿,上路攻坚破敌,下路落地生根,可谓天衣无缝。
这正是樊卓的看家本领,土、木双系招意相融,稳中求胜,以守为攻,即便是当初的罗恒玉,对上他这路独门奇功,也是激战良久,方才凭借修为取胜的。
沐幽寒一来有些轻敌大意,二来也没料到,对方居然如此强势,一上来便全力猛攻,不禁微现窘态,他急于挽回颜面,忙一个风系中级武技————旋风扫腿,攻向对手下盘。
但他心浮气躁之下,却犯了大忌,须知樊卓最自傲之处,便是自己那扎实的根基,他在一双腿上耗费的功夫,不比他打坐用去的时间少。
常言道,手是一扇门,全凭脚打人,樊卓平日里的作战方式,便是以手臂开路,等待机会,一旦对手露出破绽,立时以腿致胜。
沐幽寒先是轻敌大意,紧接着又贪功冒进,这一下顿时便露出了破绽,只见樊卓双臂伸展,用力一蹬地面,立时腾空飞跃。
他顺势连踢两脚,其势若飞鹰从天而降扑击,只听得空气之中,咻咻接连两声劲响,那是由于速度太过迅捷,导致裤腿带起的风声。
沐幽寒无奈之下双手连挥,硬接他的进攻,但他双手仓促间施展出的力量,显然不及对方,以弱攻长,顿时被震退,樊卓一击得手,顿时精神大振,当即得理不饶人,乘胜追击。
沐幽寒不得不一个后仰翻,这才将对手那两脚的劲力卸去,还未及站稳,就又见对手攻来,不禁大怒,他明明实力远胜对手,只因一时不察,竟处于劣势。
这种被压着打的局面,是沐幽寒万万不能容忍的,要是反过来还差不多,因此,沐幽寒彻底爆发了,只见他双臂上屈并拢,护在身前。
樊卓见到对手不躲不闪,而是挺臂硬抗的姿势,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便见到对方手臂被金光包裹,自己那足以碎石陷地的,一记强威力侧踢,竟未能对其产生任何作用。
紧接着,对方手臂上,突然传来一股难以抗拒的推力,硬是将樊卓震的倒飞了出去,沐幽寒借着这个空当站稳,并且缓了口气,然后他神情冷漠的看向对手。
那是……樊卓落地之后,回想起刚才的情景,瞳孔突然一阵收缩,因为勉强可以称得上见多识广的他,已经认出了那是什么。
那是五大势力之一的战士公会,闻名天下的不传之密,金系高级组合武技————不灭金身,由于是组合武技,故可以各部位分开,逐一修炼,很显然,对方已经练成了手臂部位。
这不灭金身分为四个部位,头、臂、身、腿,分开时,各相当于一门高级武技,而组合在一起时,则可与顶级武技比肩。
这并不是当世创造出来的武技,而是从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沐幽寒的师父,便是在炼狱试炼之中,偶然得到了这部,修炼手臂部位的残卷。
这门武技能够被,战士公会列为不传之密,其威力可想而知,虽然只是一个残卷,但也有着极大的参考价值。
正是因为沐幽寒的师父,对武门有着这样巨大的贡献,所以他在那里的地位,才会那样特殊,像这种武技完全可以说是,所有习练斗气之人必修之物。
除去林枫那个异类不谈,对于王级修为的绝世天才来说,虽然还无法修炼顶级武技,但驾驭一门高级武技,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么云生江帆他们,为什么没有修炼呢,自然不是他们做不到,而是他们暂时还,接触不到高级武技秘籍。
至于魔法师一脉,则又要另当别论了,天赋好的人虽然可以提前学会,但却无法完整施展,高级魔法威力巨大,就算是初入帝级的人,都难以发挥出其真正威力。
至于刚刚突然冒出来的,击退自己的那股神秘力量,应该便是装备所附加的技能了,原来,他不是学院的学生,这是樊卓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闯祸了,既然对方身上有精英绿装,那么必是核心弟子无疑,如今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就算自己现在主动服软认输,瞧对方那架势,恐怕也会不依不饶,难以善了,哼,打就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你先挑衅的,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
想到这,樊卓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又攻了过去,沐幽寒平静的望着他冲来,冷冷的说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当真不自量力!”话毕,全力出手。
空气之中,一股奇特的招意突兀的出现,樊卓只觉恍惚间,自己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漫天落叶随风飘荡,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无尽的悲意笼罩在他心头,樊卓霎时斗志全无,只见不知何时,他已停了下来,呆呆的立在原地,眼神之中一片茫然。
台下众学生只见沐幽寒一掌拍出,不温不火,不紧不慢,就那样轻轻的,印在了对手的胸前,而樊卓却像突然傻了一样,不躲不闪,任由对方击中。
强悍的力量汹涌而出,直接将樊卓打下擂台,血染长空,沐幽寒收回手掌,轻轻拂了拂衣衫,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他从未动过手似的,台下,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