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
自己真的疯了!
明明干的是拿钱杀人的脏活,偏偏还要心慈手软,给自己留下隐患!
真是疯了!
薛易脑中一片混沌,和刀手们汇集在了一起。
在不远处白色的雪地之中,只剩下横七竖八的死尸和两辆马车。
她们会死吧……
薛易在想。
即便自己没杀她们,她们也会在这冰天雪地中被冻死;或者被老巴派出的随后而来,那些负责处理尸体的人杀死。
她们既然注定要死,那么为什么自己还要如此留情?
我真的是疯了!傻了!
可是……
真的下不去手啊!
刀手们聚集在原地,将从目标和马车上抢夺来的财物向着马背上绑去。
别的刀手趁着等待的功夫,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方才的一切,向同伴炫耀着自己刚从有多狠。
也有人在炫耀,从死尸上获得的财物。
每个人都收获颇丰,兴高采烈。
除了那个被绑在马背上的短命刀手尸体寂静无言,还有……薛易。
“薛公子,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适应吧?砍人的人多,被砍的人也多。别人死了,自己人也死了。”
樊昂见得薛易心事重重,开始传授经验:
“刚开始都这样,我第一次面对这种大场面,当时吓得腿都会发软。”
薛易勉强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他心里担忧的,可不是这回事。
樊昂则继续自顾说道:
“其实还是会害怕好,不会害怕的人,都活不长。我干刀手的年头不短了,看到了太多的人来来去去。有时候头天还在一起喝酒的人,第二天就没了……谁叫我们命贱,没能投个好胎……”
说到这里,樊昂不由得一声叹息。
小五插嘴笑道:
“樊哥,别说这些丧气话啊!”
阿彪和小齐也附和道:
“对啊,该讨论下顺利干完这一票,明天上哪家酒楼吃饭庆祝去?”
樊昂收起叹气,哈哈笑道:
“去什么酒楼?上群芳楼玩女人去!我请客!”
阿彪和小齐闻言顿时欢呼起来。
小五则怪笑道:
“乖乖,那地方可是销金窟啊!樊哥你那几十两银子,恐怕不够我们几个玩啊!”
樊昂尴尬地说道:
“到时候别点太贵的,给老子省着点!”
一群人嬉笑着,讨论越来越起兴,一团又一团的白气从他们口鼻中呼出。
薛易打量着周围刀手们,不少人都习惯用这样的方式来排遣,或者是……掩藏。
在这个残酷的行业里,自己的虚弱一定要掩藏好。
而外表则要表露出够强够狠,越狠才会越让人尊重。
有时候杀了人,表现出无所谓和冷漠,甚至是兴奋的样子,才能让自己显得狠。
“真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