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魁梧凶相的王泰,有手脚绑着夹板的樊昂,也有垂头丧气的李叔。
王泰急忙向薛易打招呼,薛易只对他笑了笑,稍微寒暄了两句。
随后薛易向樊昂问道:
“樊哥,怎么样了?”
当初在木场那一夜,樊昂被李仵作打折了一条胳膊一条腿。但庆幸的是樊昂所受的并非开放性骨折,否则恐怕樊昂能活着下山,也活不过严重的伤势。
樊昂摇头苦笑:
“没半年的功夫,我是没法继续干刀手了……我今晚只是来吃顿饭,吃完就要回家养伤。”
薛易安慰了两句,然后又望向李叔:
“李叔,你还想在这行混?那晚上的事情,你难道还没看清干这行多危险吗?”
李叔缩着脖子,满脸委屈:
“我……我也不想啊!可是薛公子你不知道,那帮狱卒吃人不吐骨头的!我刚被关进去的时候,身上带有赚的四十两银子,可当我出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四钱!我稍微问了一句,就被一个狱卒打了八个耳光,把我一颗牙都打掉了。现在就剩这四钱,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也只能继续出来拼命……”
李叔说完,只见樊昂、小五和王泰都苦涩叹息,显然和李叔也有着相同的遭遇。
薛易微微一愣。
自己坐牢的时候,可没有受到狱卒敲诈勒索。
看起来,倒应该是凌月的关照,才让自己进去时身上那八十两银子完整带了出来。
这种事情,薛易也无能为力。
他只能稍稍安慰了两句,然后便朝着最里头老巴的桌子而去。
宽大的桌子上摆满酒菜,但只坐了老巴和丹娘,随着薛易到来,也不过三个人。
随着薛易入座,丹娘当即端起酒壶,笑盈盈地给薛易倒酒:
“薛公子,奴家可终于把你盼来了。”
而老巴则站起身来高声吩咐,命众人开始动筷。
刀手们当即敞开怀吃喝起来,粗鄙的说笑不绝于耳。
老巴继续坐下,用铜烟杆指了指周围,说道:
“薛公子,这地方就是丹娘在方城的家了。而这里的这帮刀手,除开受伤的樊昂之外,都是来保护丹娘的。我老了,没有精力管这帮刀手,更没精力熬夜。所以这帮刀手就交给薛公子你了,由薛公子你来带着他们日夜守护丹娘。”
“为什么是我?”薛易问道。
老巴哈哈笑道:
“谁让薛公子你如今在方城刀手里头,名头最大,身手最好呢?”
薛易微微皱眉。
当樊昂、李叔他们从牢里放出来之后,木场里头的大部分事情就瞒不住,必然会宣扬开来。
再加上有人刻意地推动,更是促成了自己的“美名”。
但是自己既然是来还债的,便也计较不了那么多。
薛易在意的,是其他的问题。
他压低声音冲老巴问道
“樊昂小五他们,为什么要在大牢里头关上这些日子?”
老巴回答道:
“薛公子知道巫蛊吗?”
薛易一愣,似乎一些恐怖怪谈里头是有这种东西。
老巴则继续回答道:
“李仵作会变成那种怪物,官府怀疑他是中了巫蛊。所以那夜木场中的所有刀手,都必须要关在大牢里头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是否有被巫蛊传染的迹象。只有薛公子你例外,能那么快出来,其中缘由不用我说你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