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师尊，就是老刀把子，也就是木道人。

钟无骨道：“不可能！”

石鹤道：“你与海外岛上宫九的勾结，师尊知道得一清二楚，谁是真正的叛徒，他老人家也早就心里有数。”

钟无骨忽然仰天大笑，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我是黑虎帮的创始人，在黑虎帮最紧要的关头，木道人让我跟他来建立幽灵山庄，我二话不说，就将黑虎帮交给了我儿子飞天玉虎。”

他情绪突然变得暴躁起来，指着石鹤厉声叱责道：“可是他呢？我的儿子被陆小凤害死，我要去报仇，他拦住了我，说等大事一成，就立即帮我报仇；但他现在，却要将陆小凤收入幽灵山庄中，此仇我何时才能得报？”

钟无骨声音凄厉，字字逼人，语气中又带着难以言明的酸楚。

石鹤脸上还是没有动容，只因他根本是没有任何“脸色”可言的。

但是顾闲可以看到，他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钟无骨狰狞道：“你们不助我报仇，我便自己想办法去报仇！”

说罢，他双手把浆，脚下的小舟飞速地动了起来，一窜便是一丈，转即便要消失在沼泽深处。

石鹤终于动了。

当他拔剑的瞬间，剑光几乎便要定住那只小舟。

不同于西门吹雪的至诚无情，不同于叶孤城的洒脱超然，也不同于木道人的精妙无双。

石鹤的剑带着种令人心惧的不管不顾，决然无前。

顾闲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要削去自己的脸了，因为他的剑已经可以代表他这个人。有没有那张面皮，都没有太大的所谓了。

虽然那只小舟在沼泽当中飞快前行，可是顾闲还是知道，当石鹤拔出剑的时候，那一剑就一定会刺中钟无骨。

无论隔得再远，那一剑也一定会刺中钟无骨！

因为石鹤出剑之时，便已将所有的东西都舍弃了，只有这一剑。

所以这一剑一定会到达他该到的地方。

钟无骨慢慢倒下，立于船头的人变成了石鹤。

钟无骨只要能挡住这一剑，他就不会倒，甚至说不定能站到最后；但是他没有挡住。

小舟又渐渐驶了回来。

石鹤突然道：“顾闲。”

顾闲道：“我是。”

石鹤道：“你有没有把握接住我这一剑？”

顾闲道：“我不知道。”

石鹤道：“你以为你有可能接住？”

顾闲道：“有！”

石鹤道：“那你有没有把握可以接住叶孤城的一剑？”

顾闲闭口沉默。

石鹤道：“我想见识巴山的回风舞柳剑。”

顾闲道：“现在还不行。”

石鹤“嗯”了一下，没有勉强。

只有像他这样被勉强过无数次的人，才知道勉强别人是种多么不懂规矩的事。

顾闲仍然没有说话，他脑海中全是方才石鹤的那一剑。

在“藏剑”之后，他发觉他对剑招，剑法，剑意的领悟速度，似乎都提升了太多太多。

他几乎有种错觉，只要他能拔出剑来，就可以用出和石鹤一模一样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