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2点，船舱顶层。

由于没有找到能够直达顶层的电梯，他们只能从楼梯间步行前往。林衍单手握着长弓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非要一起来的林慕，席牧歌一个人走在最后面。

楼梯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他们爬楼梯时尽量放轻的脚步声。

林慕手里握着一个金属样式的苦无，咽了咽口水：“还…还没到吗？”

“没。”席牧歌无奈地耸耸肩，“害怕你还来，真不怕丢命啊，一会打起来了我可没时间管你。”

林慕缩缩脖子，她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不做主线任务的话就没有奖励和祝福。之前她为了抱大腿已经给了席牧歌50金币，现在余额已经见底了，而且他们是所有读者里掌握线索最多的人，跟着他们准没错。

和其他楼层不同，这一层的楼梯间没有亮灯，甚至连一点光线都没有，除了视力最好的林衍还能勉强看清面前东西的轮廓，另外两个基本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走在最前面的林衍突然停住了，林慕看不清，直接闷头撞在他后背上：“先生，这有扇门。”

席牧歌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手心里还在散发着微光的魔方，第六感带来的强烈不安让他下意识把魔方收了起来，然后绕过林慕走到前面，伸手推开了门。

走廊里一片漆黑，席牧歌感觉自己现在像个瞎子，他尝试着用手不断的摸索墙壁，一点点往走廊里面挪动。

“先生？”面前的人不见了，林衍皱了皱眉，单手拽着林慕衣服的后领跟了上去。

“嘭！”漆黑的走廊里突然有短暂的荧光一闪而过，随后是物体撞击墙壁后发出的剧烈响声。

“别过来！这种生物的皮肤被触碰到会发光。”席牧歌吃痛地闷哼了一声，他被面前的东西用力惯在了墙上，好在光线消失后，那个东西又突然变得像一尊雕塑一样静止不动了，弯曲的手指停在他心口前几寸，如果不是席牧歌反应够快，刚刚那一下就足够把他的心脏直接挖出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珊瑚人吗？”林衍皱了皱眉，刚刚亮起来的一瞬间已经足够让他看清攻击席牧歌的生物。穿着西装，曾经应该是个人，只是全身上下都是珊瑚一样的灰白色硬壳，上面还布满了密密麻麻黑色气孔。他的眼白全被黑色取代，眼球上原本是血丝的地方变成了某种白色的丝状物。

“它在光亮的环境下会兴奋，而且每次攻击都是朝着我的心脏去的。”席牧歌贴着墙离开珊瑚人的攻击范围，“我没办法用魔方，林衍，你能朝远一点的位置射一箭吗，我想看看这块区域有多少珊瑚人。”

“好的，先生。”

林衍尝试着把准星向上挪，箭落到了不远处的一个珊瑚人身上，骤然亮起的荧光让周围的珊瑚人都围了上去，不到二十米的长廊里分布着至少十几个，这密集度，林慕忍不住缩了缩被林衍提着的后脖颈。

在确认了珊瑚人之间的接触不会发光以后，席牧歌偏头：“林慕，你之前说你的武器是用意念控制的是吗？”

林慕不明所以：“啊对，就是丢出去以后我想让它飞去哪它就能飞去哪，但是我现在控制的还不是很好，所以苦无就算戳到人也没什么杀伤力。”

“这就够了。”席牧歌眯了眯眼，“你朝着远一点的方向打，把珊瑚人引开，荧光亮起来的时候确定好你的下一个攻击对象，频率不要太快。”

为了保证林慕能专心控制苦无，在她抛出武器后，林衍伸手把她提了起来，像夹着一个皮包一样把夹在胳膊底下走。

好在这个办法成功吸引了珊瑚人的注意力，他们也借着忽明忽暗的荧光顺利的穿过了长廊。

尽头又是一扇厚重的红门，席牧歌谨慎地推开了一条缝隙，看见里面光亮后才松了一口气：“进去吧，这里面有光，应该是不会有珊瑚人了。”

这个房间的整体构造并不算好，昏暗，阴沉，因为窗户没有打开的原因，连月光都照不进来，但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珠宝和饰品，精致而昂贵的华丽服饰装了满满一箱子，金币和宝石的光芒闪的人眼睛疼。但现在完全没人把注意力放在这些上面，就连林慕也没了欣赏的心思，她半仰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一个个放在展示架上的鸟笼。

一整面墙都是各式各样的人鱼头颅，他们无一例外都闭着眼，堆积在鸟笼底部的硕大珍珠散发着莹润的白光，照亮了大半个房间，不敢想象王子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把这些装在鸟笼里的尸首作为收藏品。

林慕嘴唇颤抖：“这些……都是被杀死取心的人鱼吗？”

“嗯，之前在厨房的时候，我听见那两个双胞胎拿着其中一个说过要送上来。”席牧歌点头，瞥了一眼堆满角落的珠宝箱，径直走到展示台前翻找着和人鱼有关的线索。

“他们就是一串数字，别看了。”林衍不屑的撇撇嘴，长弓毫不客气地敲在林慕头顶，“你不是要做主线任务吗？还不快找。”

展示墙里被摸了个遍，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席牧歌把鸟笼放回原位，有点疑惑

地眨眨眼。

童话既然在这里放一个这么显眼的目标，还在门口安置了珊瑚人，没道理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啊。

他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开始观察这一整个房间。

席牧歌大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迷上了恐怖解密游戏，当时因为舍友都胆子小，他只能远程和周望一起玩。说起来，周望虽然成绩没他好，但脑子灵活思维发散，总能从一些非常刁钻的角度通关游戏。

周望隔着屏幕嘲笑的话他至今都记得一清二楚：“席牧歌，你就是想太多，策划就是摸透了你这种心眼子比藕都多的人，故意引导你往那方面上想，实际上那东西就在你面前，但是你不相信，你会觉得怎么可能出一加一等于二这种题目。”

啧，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不爽。

“林衍，林慕，在这堆东西里找吧，”席牧歌蹲在一箱金子面前，开始一件件的扒拉，“那边我已经全部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三个人翻了一个多小时，才从一个箱子的最底层里翻出了一卷牛皮制成的卷轴，看起来已经很久没被人打开过了，林衍把它们拎起来抖了抖灰，又反手递给了席牧歌。

好在里面的字还能看清，席牧歌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然后盘腿坐在了地毯上：“这里面记录一些事情，原本这艘游轮建造起来其实是为了给亚历克寻找能救治绝症的药物，他们在途经亚特兰蒂斯海域的时候遇到了风暴，他们只能在海上抛锚，暂时停下来避浪……”

林慕：“然后呢？”

“呃……这块看不清了。”有一小段字迹已经因为磨损脱落，席牧歌只能跳过这段，“后面就是写他们发现人鱼拥有能治愈的魔力，而他们心脏更有着能活死人肉白骨的药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