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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研律书自有故

藕儿走后,棠溪玥便陪坐在江黛青对面。风荇昨日未能同行,不禁疑道:“你们昨儿找到曲长歌的下落了?”

江黛青举盏抿一口茶,微微出神:“差不多吧。”她没有多说的意思,风荇便不多问了。

棠溪玥对藕儿甚是同情:“姐姐。曲姑娘年纪不大,只怕认尸有些勉强。”

“那是她兄弟。”江黛青对藕儿的恻隐不在这里:“为他伸冤,是她的责任。”

“怎么会是她的责任?”棠溪玥不解。江黛青看她一眼,道:“相依为命,相互扶持,这就是她的责任。”放下茶盏,她又幽幽说道:“除了她这个姐姐,世上也无人再在乎他的死生冤枉了。”

众人沉默半晌,棠溪玥带开了这个沉重的话题:“等结案后,姐姐打算如何安置曲姑娘?一般带着她吗?”

“带着她做什么?”江黛青莫名其妙:“她有家有业的,自然该承继家业。”

棠溪玥一怔:“她尚有父......”话还不及说完,就领会了江黛青的意思,顿时惊讶得无以复加。看江黛青带着微冷的笑意,描摹着茶盏的边缘,听她说道:“遗珠,有对好双亲。你是被疼爱着长大的呢。所以有时难免有些任性,是不是?”

棠溪玥只觉呼吸渐急,心跳渐快,头皮也隐隐有些发紧:“姐姐......”

“时雨、步经意、藕儿......”江黛青笑道:“甚至是我、风行卫、嵇元。都不如你。”

“父母双全,怙恃慈爱。看起来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在这人世间到底难全。”江黛青托腮而笑:“多少人拥有着旁人一世求不来的东西,却无所察觉甚至弃如敝履呢?”

“遗珠,该学着知足了。”

对坐品得两道茶,江黛青就起身告辞了。出了内院,风荇不无好奇:“想不到你也会骂棠溪玥!”

“我骂了吗?”江黛青眉开眼笑地问风荇:“我觉得我的语气很是舒缓。”风荇瞥她一眼,道:“看棠溪玥的脸色,只怕你这语气,比破口大骂更厉害些......”

“谁叫她总和君善针锋相对的!也该敲打敲打她了。”江黛青撅起了嘴:“我不护着你们,还指望谁能让你们少受委屈呢?况且,这委屈还都和我脱不了关系!”

风荇一笑置之。

回到存思堂,梅言已经陪着嵇元在案后说话了,见他们二人回来,各展欢颜。

江黛青问声:“在看什么?”正要上前,却被风荇下意识拉了一把。回头看他似有赧意,江黛青才恍然。果然听嵇元说道:“他倒自觉,一早儿就放在我案上了。”

说起来嵇元这罚的点子还是和自己学的。江黛青带些抱歉,笑觑着风荇,被他轻轻敲了下额头,正是方才园中落吻之处,叫她也露出些羞怯。

梅言看他们总是一副尽在不言中的样子,不禁有些妒意,故意喊起江黛青来:“黛青,来赏看赏看风荇的字。”带些嘲讽,他笑道:“虽是罚,却端端正正,胜似字帖。”

江黛青走来一看,果不其然!千遍“言多必失”,中正真,如初一模:“嚯!”她赞道:“你这写得也太认真了吧!”仔细想来,倒也不算意外。风荇就是这样板正的人。

想到王府的“规矩”,江黛青坐在嵇元身边,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少些规矩?”

嵇元的手,在江黛青脸上流连:“你要什么规矩?”他缓缓言说:“你又不是皇家出身,将来与我也是江湖寄迹。你要规矩,做给谁看?”

原来如此。江黛青的心总算安定了些。嵇元确实没打算留在朝中。那他的忧惧又是从何而来?想一想风苓的话,江黛青问他:“你怕我会有追求者?”

三人都是一惊,嵇元迅速低垂下视线,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哪里瞒得过江黛青?

“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只得直面,嵇元将江黛青拉到自己身前,叫她坐在自己膝头,同时说给她和梅言听:“我不想失去在乎的人。一个都不想!你答应过我,陪我天涯路远,别失信!”

明知道嵇元是在转移话题,却不忍深究,江黛青只好道:“那你也别疑神疑鬼的......”

“好。”嵇元答应得痛快。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命解霜:“传膳。”

江黛青净手,嵇元问她:“你膳后是不是要去听审?”

梅言诧异,问道:“听审?”

江黛青对嵇元会意一笑:“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到底是人流杂沓,你带着他。”

风荇也是一般意思,笑晲江黛青一眼,没言语。

梅言见了,情不自禁道:“左右我也无事,陪你一起去吧。”

嵇元看着梅言,问声:“你不陪我手谈吗?”半开玩笑,半是真心,叹道:“你们都去了,独留我一人。不如,我也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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