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亮被李二关在府中闭门读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张亮的那些假子们也作鸟兽散,该跑的跑,该抓的抓,整个张家都沉浸在一股愁云惨淡的气氛中。
回到府中,张亮左思右想,越想越害怕,最后下定决心,安排自己的心腹家将走了一趟昭城,为昭城的建设捐了五千贯才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头。
而杜楚客那边也在李泰的劝说下偃旗息鼓,杜楚客上了请罪折子,辞去了越王长史的职位,只保留了将作监主事的位置,而李泰也上奏说自己学业繁忙,没有时间管理扬州十六州的事务,请求太子代管,紧接着蜀王李恪也交出了自己的八州管辖之权,一时之间,皇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成了佳话。
为此李二龙颜大悦了好几天,长孙亲自去了一趟司马家,给秋香送去了三品诰命的行头。
至此针对司马洛的这次政治斗争,以司马洛的完胜而告终。
而依附于司马洛的黄欢等一众蜀中商人再接再厉,一个月时间内,接连在长安、昭城、洛阳又开了三家平价商店及平价药店。
这天司马洛刚刚上完课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接到了一份请柬,请柬是杜如晦发出的,要邀请司马洛去参加杜府的家宴。
司马洛莞尔一笑,便明白了杜如晦这只老狐狸打的是什么主意啦,无非是负荆请罪那套把戏,出面缓和一下杜楚客与自己的关系,毕竟将作监要想做出成绩来,还得靠昭城院。
于是司马洛决定赴宴,也不能这么一直打将作监的脸,这样下去最终自己这边会和将作监成为死仇的,后世太祖一句话说得很好,要想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那就得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因为是家宴,所以秋香也要去参加,司马洛回到家后,秋香已经把自己的三品诰命服饰穿在了身上,这女人最近脑子有点不对劲,只要是出门,都穿这一身衣服。
穿戴整齐的秋香珠光宝气的,令人难以直视,一身天青色长袍的司马洛站在她身边,不像她的丈夫,更像她的男宠。
司马洛无奈地说道:“赶紧回去把衣服换掉,这宝石照得我眼睛疼。”秋香不情不愿地去了房间换了一件家常服饰,司马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来到杜府,杜如晦拖着病体亲自出门来迎接,司马洛连忙迎上前道:“司马洛何德何能,能劳动杜相亲自来迎,真是诚惶诚恐啊。”
杜如晦苦笑道:“没办法啊,有求于人,老夫这个宰相也只能放低身段来拍你这个侯爷的马屁啦。”
司马洛连忙摇头道:“不敢,不敢。”
站在一旁的杜楚客虽然知道自己今天扮演的角色不甚光彩,但不知为何,见到司马洛那张虚伪的脸,心里总是不舒服,有一种想在脸上狠狠地踩几脚的冲动。
杜楚客扶住自己的大哥笑道:“大哥,安德侯都来了,您身体不好,咱进去说话吧。”
说完一群人便簇拥着杜如晦进了杜府,杜如晦、杜楚客兄弟俩陪着司马洛在前厅吃酒,而秋香则跟着杜夫人去了内宅。
因杜如晦不善饮酒,所以杜楚客便代他哥哥直接先敬了司马洛三杯酒,三杯酒下肚,杜楚客面色有点红润,尴尬地说道:“前段时间杜某与侯爷有点隔阂,那是杜某小肚鸡肠了,今日特地给侯爷请罪,请侯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杜某一次。”
杜如晦笑着点了点头道:“小洛,老夫也陪这一杯。”
说完杜如晦一杯酒便闷头干了,也许是好长时间没喝酒的原因,杜如晦被酒呛得直咳嗽。
司马洛连忙扶住杜如晦苦笑道:“杜相,您这又是何必呢?”
杜如晦长出了一口气笑道:“没办法啊,老夫自知命不久矣,弟弟与儿子也不争气,待老夫走了,杜家还不够你这小子一口吞地呢,所以老夫今日就厚颜无耻一回,省得到时候走都走不痛快。”
杜楚客在旁听的双眼直流泪,半跪在地上道:“侯爷,一切的错都是我杜楚客犯下的,希望侯爷大人有大量,要想处罚就冲着我杜楚客一人来,不要祸及无辜。”
司马洛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杜氏兄弟这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要是让李二知道自己逼迫他的心腹大臣病中饮酒,非活剥了自己不成。
于是司马洛也不含糊,拿起酒壶便干了个干净,然后将酒壶重重摔在地上道:“杜相,今日我司马洛发誓,此事到此为止,如若日后有打击报复之行为,就如此壶。”
杜如晦大笑道:“哈哈,好,来人,换一桌酒席,老夫继续陪安德侯饮宴。”
“诺,老爷。”
杜府的仆人手脚很麻利,很快一桌新酒席便布置好了,司马洛看着不停咳嗽的杜如晦劝道:“杜相,您这身体不好,不如趁着冬天朝政不忙,去昭城找孙道长调理一下吧。”
杜如晦摆了摆手叹道:“老夫倒是想啊,但恐怕陛下不放啊,明年就要对突厥人用兵,事务繁忙,老夫很难走开。”
杜楚客在旁红着眼睛说道:“哥,明天弟弟就进宫去求陛下,您还是听安德侯的吧。”
杜如晦拱了拱手道:“小洛,既然如此,那老夫可就厚着脸皮去你那里疗养了,你可不能嫌麻烦啊。”
司马洛笑道:“杜相这是哪里的话?您就放心大胆地去,衣食住行小子都会帮您安排好,只是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杜相允准。”
“哼,就知道你小子不是那吃亏的主,说说吧。”
“杜相,您老人家采斐然,又多年在中枢任职,有时间的话不妨去昭城院给那些学生们上上课,也要他们知道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省得个个骄傲自大,难以管束。”
这波马屁拍得杜如晦很舒服,杜如晦大笑道:“行,就如了你小子的意,但老夫也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安德侯应准。”
司马洛愣住了,这老狐狸真是太难缠了,你来我往的,要是继续交易下去,还不知道自己要吃多少亏呢。
司马洛苦笑道:“杜相请说。”
“嘿嘿,小儿杜荷能不能去昭城院啊?”
司马洛松了一口气满脸堆笑道:“那自然是可以的,但今年不行,昭城院明年六月招生,到那时可以去。”
“行,那就再等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