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船本就摇晃不止，而蔡正道身体肥胖，姜临那一脚也只是把他踹到了岸边的水里。而后姜临掉进了水里，动了秘术，这一切说起来漫长，但只是在几息间完成。前者心下感动，回头望去，却是不见了姜临，就连黑影也消失了。

待到蔡正道游回去查看，姜临已经昏迷，巨兽消失。他隐隐猜到生了什么，心中愧疚，托着后者游回岸边。

凡储与扬尘已经走掉，想必也没有颜面回来。

蔡正道将姜临背到离岸边数里的地方停下，寻到一处山石起伏处安置。

细细思量，感觉那巨兽有些眼熟，回想片刻，他猛地想起曾在古上有记载，馋灵蛟是水中霸主，头生双角，拥有真龙血脉，腹有四足，因此可在大地上行走，成年的馋灵蛟连三境强者都不敢轻易招惹。无名水中出现的虽未成年，但也是灵兽中最强悍的了，想必凡储也知道这一点，才会丢下他与姜临二人作为诱饵，自己逃遁。

蔡正道盘坐在姜临身旁，越想越是气愤，最后竟骂骂咧咧起来。

半个时辰过去，姜临终醒了过来，身体的不适让他皱眉。

蔡正道也将后来的事情告诉了姜临，包括他对水中巨兽的猜想。然而后者在水中通过验证也是知道了涛戊并非馋灵蛟，同时更加清楚《红尘简》的神秘，坚定了不让外人知晓《红尘简》的决心。

对于凡储与扬尘的离去，姜临深吸口气，此刻的他清楚地体会到世界的残酷，理解了村长与爷爷话语。见蔡正道还在诅咒，话语毒辣，姜临也只有一句话，包含了他深深的感触。

“一苇渡水，各安其命罢了。”《红尘简》不但记载了各种隐秘，还留下了笔者自己的感触，这句话就是其中之一。

姜临也感动蔡正道能不畏危险回去就他，把后者当成了真正的兄弟看待，只是谁都没提他在水中是如何脱身，巨兽又是如何消失的。

秘术的存在，姜临也没有告诉后者，他也有自己的私心，人非完美。

夕阳西下，天空灰蒙蒙的，眼看着有雨落下，姜临也准备此时出。雨幕下，凶兽感知下降，很少出没，正是他们赶路的好时机。

荒泽并非全是无法下脚的大泽，反之不少地方都有茂密的丛林覆盖，大地也相对坚硬。

乌云遮天地，重重压下，似要人喘不过气来。大概月升三尺时，大雨倾盆而下，姜临二人抓紧时间赶路，不停地穿行在树木之间，遇到沼泽他们就改变方向，绕路而行。

似乎是天公作美，大雨猛下了数日，不见停歇。

一路来，遇到了不少凶兽，大多都是避开，也有一些现了他们，追着不放，索性就杀了，填饱肚子。

又是数日的大雨，入目灰白、朦胧，看不真切。也因大雨，不少丛林高地被水覆盖，道路不通。他们只得一直绕路而行，使得原本十日就可以走完的路程，生生拖到了半个月。

第十五日，大雨依旧不停，竟还有愈来愈大的架势。姜临二人行至一处高地，其上只有寥寥几颗老树艰难的匍匐，似在躲避什么。

瞭望远方，虽是在雨幕下，但还是能看到远处隐约的赤色，那是大赤山，一座火山。

“终于走出来了。”蔡正道仰天大吼一声，这要是在几天前，他绝对不敢如此。

“是啊，真不容易。”姜临也感叹，实在是太累了，不单是身体，心灵也是疲惫无比。

荒泽对于命门修士来说，还是很危险的。凶兽众多，且都善于隐藏，就算是二境强者来了，也都会心悸，不敢轻易招惹。所以这十几日来，姜临无时无刻都心弦紧绷，不敢放松，生怕那个树丛、泥潭里就会蹦出凶兽。

“过了这荒泽，可以说已经走过了大半路程。”蔡正道心下思量，最后如此说道。

荒泽、大赤山、飞流涧以及纪流湖，在这四处必经之地中，荒泽是最危险的。无尽岁月来，途径的修士不知凡几，却始终没有一条安全的路线可行，每次都要修士自己去琢磨，走一步看一步。

而其他几地则不同，早在不知多少年前，就有清晰、安全可行的路线被掘。

所以，大多数修士认为，只要过了荒泽，就算是到达了沧海涯。

飞流涧很长，足有数万里，取代了兰灵城原有的城墙。其东侧便是澜水汇集而成的纪流湖，西侧与大赤山、荒泽相连。荒泽也很长，蔓延万里，尾都与飞流涧连接，这使得荒泽、大赤山、飞流涧、纪流湖几乎成了前往沧海涯的唯一路径。

果真如蔡正道所说，之后的行程几乎都没有见到过什么凶兽，只有一些野兽偶尔经过。

大赤山是一座随时都有可能爆的火山，山体温度奇高，热浪翻滚，令周围空气都扭曲起来。山体高大，足有万丈，青空无云，姜临能模糊的看清高耸的山腰。后身望去，荒泽方向依旧乌云密布，大雨如常。

这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方青天一方云，视觉的反差感使得姜临来回看了数次。

“传说，天香纪年，荒泽只是一片大泽，并没有大赤山。但是一夜间，大泽中竟是拔起一座大山，日日都有火焰喷出。在这火焰下，荒泽水汽消失，不断收缩，在无尽岁月中，达到了某种平衡，才使得荒泽与大赤山同时存在。”蔡正道怔怔的望着眼前的大山，喃喃开口，似在给姜临解惑。姜临也在专心听，心下震惊。同时也奇怪，《红尘简》为何没有记载过？

收回飘散的思绪，蔡正道又道：“根据仙人的观察与猜测，那种平衡应该是一种压制，每当大赤山有异动，荒泽就会降下大雨，与热浪相互抵消。这一次的荒泽之雨，应该就与大赤山此时散出的热浪有关。”

姜临内心惊讶，震撼不已。刚开始大赤山与荒泽的变化虽让人震惊，但是却能猜到与水火不相容有关。但之后仙人的猜想却是让人心惊，大呼不可能。要知道，假若猜测正确，那么就是说大赤山与荒泽都有自己的意识，竟是在相互争斗！

天地的意志，多少人趋之若鹜啊！无尽岁月来，没有人会有收获，仙人不甘，安慰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而已。

但是，无尽岁月里，猜测似乎已是事实！

不是说姜临是仙人，了解他们的想法。只是因为《红尘简》中记载了很多奇异、绚烂和外人不可知晓的事情，这让姜临有了一丝仙人的远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