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的门被人一脚踢开,霍权辞有些狼狈的出现在门口。
刘景淑浑身一颤,想到这会儿手术恐怕已经完成,也就松了口气,“权辞,我这都是为了你好,时婳这个时间点怀孕,明显是赖上你了,她不想离开霍家,那份合同当初是她亲自签下的,她这样有违合约精神。”
但是霍权辞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看向了手术室的门。
那门被他一脚踹开,他像是发怒的大魔王,恨不得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时婳安静的躺在那张床上,脸色煞白,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看到他来,她没有说话,麻药的效果还在。
她感觉肚子里的那颗芽没了,那颗还没来得及萌发的芽,被彻底掐死在了摇篮里。
霍权辞有些腿软,他走到床前,想要抱她起来。
可是他没有力气,他的双手软的像面条。
越是着急,他就越是抱不了她。
时婳扯唇,眼泪一直往下掉。
霍权辞擦了擦她的眼泪,一把掐住了旁边的医生,“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医生被他的力道掐得喘不过气,脸色都白了,“霍......霍总,这都是老夫人的意思。”
霍权辞的力道更大,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所以,她的子宫还在,也确实怀了孩子是么?”
问到最后,他已经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医生颤抖着回答,“是的,霍总,老夫人容不下这个孩子,在你们来检查的第一天,就让我们那么说了。”
霍权辞轻轻笑了一下,一环扣着一环,当真是巧妙。
先是让医生告诉他,说是时婳被摘了子宫,他当然心神不宁,他不忍对时婳说出真相,当晚也必定辗转难眠,之后刘景淑再安排了那一切,让他们无处可躲。
刘景淑在那个位置坐了那么久,又怎么真的胸无城府。
他的孩子没了......
霍权辞只觉得脑子里“哐当”一声,一股无法言说的悲痛突然袭了上来。
刘景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瞒不住任何人,她站在手术室的门口,一脸冷漠,“孩子没了,皆大欢喜,权辞,你以后还会有很多的孩子,你还年轻。”
霍权辞压根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觉得她的嘴在一张一合,吵得要命。
他拿出一把枪,就那么指着刘景淑的方向。
他的眼里猩红的不像话,像是失去了希望的困兽。
一只手软绵绵的搭到了他的胳膊上,耳边传来时婳虚弱的声音,“我想回家......”
霍权辞手里的枪“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颤抖着将她抱紧,“好好,回家。”
可是这个紧要关头,她却始终从他的怀里滑出去。
他终于明白,生命不能承受之重,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狼狈的跪在床边,突然将头埋在掌心,一声细微的呜咽从他的喉咙里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