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衣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以晚,她觉得头疼的厉害,却还是勉强挣扎起来。脑子里的事情一片混乱,她有点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之前发生的一切是个梦?还是真实的?
清欢这时从外面进来,看见云衣坐起来马上跑过来,“少夫人!”
云衣看着她,“我怎么了?简远呢?”
“少爷还是没醒……但是……”清欢迟疑了一刻,脸上有了焦虑的神情,“但是,少夫人……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云衣愣愣的看着她,很平静,却又很迷茫。她似乎觉得这是一个玩笑,“你说什么?”
“你怀孕了……少夫人,已经一个多月了。”清欢肯定的告诉她。
云衣深吸一口气,沉思了一刻,然后点了点头,“知道了。”
“少夫人……”清欢没有在云衣脸上看到什么反应,没有喜悦,也没有烦躁,什么都没有。这就像一件很普通的事务性工作一样,她说知道了,然后便结束了。
云衣起身,打量一下周围,应该还在军中,“行了,我静一下,你去看看璃瑄在哪里,我得见见他。”
清欢点头,出去。云衣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苦笑起来。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云衣认真推演了一下,还是一片乱。而且最近精神总是难以集中,心浮气躁的,不知道和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否有关。好像算什么都不太准确了。
云衣站起来,恢复一下精神,出去往应简远的位置而去。进来后,看着他,坐在他的床边,他看起来只是睡得很沉而已。云衣打量着应简远,抬手拍了拍他的脸,“你个混蛋,当初干嘛替我挡,现在好了,你躲在这里休息,换我烦躁了。要是我躺在这里,多好。”
要是我躺着这里,你大概要急得发疯吧……可是如今,我在这里着急,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有人进来,云衣听着脚步声,缓缓转眸,是璃瑄。
“查到了吗?”云衣问。
璃瑄看着她,蹙眉,“之后的事情我来尽可能想办法,你现在有身孕,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了……”
云衣看着应简远,“什么毒?大夫解决不了吗?”
“找了几个鹤拓当地的大夫来看,都说是鹤拓皇室秘制的慢性毒。毒药来自那根箭的箭头,当时没有注意到。这毒现在潜伏在体内很深,要想解毒……恐怕只有鹤拓皇室自己有解药。”璃瑄如实相告,因为云衣看起来冷静了许多,比他想得要刚强。
“鹤拓既然用了这个,又怎么会给解药?”云衣发愁,“能怎么办?交换战俘?还是退还城池?对朝廷你也没办法交代吧。”
璃瑄没说话。
云衣叹口气,“还能撑多久?”
“大夫说,这样还能撑半个月左右。但是中间应该不会醒来。”
云衣咬着嘴唇,“半个月,根本不可能半个月内打下鹤拓……”
“我们还在尽可能寻找大夫,说不定能找到有办法的人。”璃瑄不知道这句话算不算安慰,“你自己要保重啊。”
云衣站起身,看着璃瑄,“我知道你会尽力而为,我也知道,你作为本次主帅有可为有不可为。”
“云衣……”璃瑄被云衣最后一句镇住,对,那是他最为难的地方。军队主帅,他不可能为了应简远一个人做退让,战争还在继续,一切都不能停止。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大夫几乎都被拉去想办法,但是大家始终说这毒用了特别多种毒草毒药混合,根本没办法解,除非制作毒药的人自己来解。
云衣用上了所有能用到的占卜手段,凌乱的各种结果,让她一头雾水。直到有一天夜里,她在梦中忽然梦到了当年母亲说的话。
那时候母亲刚刚很努力的对云衣解释了自己的命途,云衣问她,“妈,我们替人消灾破劫,不是吗?为什么我的命不能改?”
母亲坐在屋内,叹口气,“云衣啊,不是所有的命数都能改。强行逆天改命,你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新的劫数应在你的身上或者卿家身上。这种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不能冒险。”
云衣醒过来,忽然觉得,这一切不会是因为她强行扭转了这个战局,导致劫难应在了自己和应简远的身上吧……逆天改命的代价。
云衣最近在军营和自己那个临时的小院子里两头跑,今天她身体不舒服,从早上就没吃什么,恶心的要命,才没有马上去军营那里。她虽然知道自己呆在应简远身边也于事无补,却还是想尽可能的陪着他……她好怕,好怕会失去他,好怕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