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漆黑的夜空,在我最后仅存的意识里,我看到一蓝色不明物体朝着我面门飞来,那时候我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疼痛,我的眼前是一片漆黑,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成了一摊泥,柔软而无力,我的意识渐渐的远去——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慢慢的有了一丝模模糊糊的意识。我好像到了另外的一个空间,周围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我能感觉到有无数的朦朦胧胧的光影在我身边飘来飘去的,我好像漂浮在半空中,想要动却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我晕乎乎地,感觉自己好累,不由自主的陷入沉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再次回归,我的周围依然是一片漆黑,周围安静的可怕,我的精神依然恍恍惚惚,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仿佛仅有的一点力量已经耗尽,我又陷入了深度的沉睡。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只是一瞬又好像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一阵嘈杂的声音让我再次的恢复了点意识。我好像是在梦里突然被声音惊醒,我陡然睁开眼睛,头脑一阵恍惚,恍恍惚惚的看着眼前的天花板,我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我听到‘咚咚咚——’的声响,原本短路的大脑突然好使了,我陡然从床上坐起,看清了自己正在医院的病床上,声音是从病房外楼道传来的。
我听到楼道里有时不时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这是有人在楼道里跑路。‘砰啷——’一声,我听到了魄力碎裂的声音,我猜测外面一定是有不好的事发生了,这时候国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我起身就想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瓜可以啃,但是我的脚刚刚踏到地上的时候,就像踩到了棉花一样,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直接的摔到了地上。
不过还好反应快,一只手撑在了地上,没有一脸栽到地上,我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现在的我就像瘫了一样,浑身下上使不上劲。
我靠在床脚在冰冷的地上坐了许久,我努力的用颤巍巍的手使劲的揉搓着自己的一双腿,加速自己腿上的血液循环,希望能早点站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楼道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我心里一惊,我慢慢的朝着病房门口爬去,透过门上的玻璃,就看见楼道里一片昏暗,看不清外面的状况,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些淡绿色的光。
我将耳朵紧贴在门背后,外面楼道一片安静,除了刚刚那一声男人的惨叫,再听不到其他一丁点声音,这不正常,别的不说,医院的楼道不应该这么黑,就算是停电了也应该有备用发电机的,从我醒来到现在已经至少半个小时了,护士站那边如果有人值班的话,早就该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想起了几年前曾经看过M国的那啥危机电影,里面女主从医院里醒来,外面已经是一地丧尸的情形。
就在我头脑风暴的时候,我听到‘咚咚咚——’的敲墙声,经过内心的激烈挣扎,我还是小心翼翼的拧动了门把手,然后探出了一个脑袋。
我能感觉到楼道里传来的丝丝冷意,昏暗的楼道内,我能看到的东西有限,没有发现危险,我扶着门慢慢站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尝试着迈出了第一步。
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不过好在扶住了门框,还是站稳了脚跟。我扶着门框再次探出头去,楼道里除了应急灯散发出来的微弱绿光,其他的病房都关着门,什么也看不到。
我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往外面走去,我走到的很慢,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病房的门都关的严严实实,我扶着墙一间一间病房查看过去,突然传来的‘咚咚咚——’的敲墙声吓了我一跳,我大腿一抽,差点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我冲着这病房门上的玻璃窗朝里面看去,就看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长头发女人站在病床前,我看到有猩红的血液拴着她的脚踝流到地上,在冰冷的地上留下一摊猩红的液体。
在她的面前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此时他头发蓬松,面色惨白,嘴唇发干,我看到他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丝的声音。只能绝望的用手不停的捶着地板,发出‘咚咚咚——’的敲墙声。
我心里莫名的惊骇,我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但是就是这样,似乎也没有逃过那‘女人’,就见她缓缓的转过头来,我看到了她那张惨白的脸,这还不是最惊悚的。我看到她的身体慢慢的转了过来,然后我就看到她挺着的大肚子上正在流血,猩红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她的病号服!!!
我想要叫救命,一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似乎被人塞了东西,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我后悔了这个时候来到了这里,我瞪大了眼睛,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我看到那女的肚子在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药从她的肚子里钻出来。
我的心砰砰的跳,这么诡异的事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我瞪大了眼睛,似乎已经忘记了呼吸,我看到一只猩红的小手撕开了‘女人’的肚子,我仿佛听到了肚皮撕裂的声音。
这时候我已经确定,这不是女人,这是一个怀孕的女鬼,一个婴儿的脑袋从女鬼撕裂的肚子里钻出来!
我没从女鬼的脸上看到一丝丝痛苦的表情,反而是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令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看到女鬼朝门口走来,我一屁股坐到地上,那女鬼一步就到了门口,并且直接省略了开门的过程,我在冰凉的地上摸索着往后退,那女鬼冲着我走过来,在距离我还有几几步的时候突然停下,我看到她肚子上漏出脑袋,一张小脸盯着去咯咯的笑,笑的我心里发毛!!!
我扶着墙想要站起来,可是腿上使不出一丁点力气,正在思考要不要爬着跑路的时候,楼道里的灯陡然亮起。
刺眼的灯光让我一阵眩晕,一直缓了数分钟才渐渐的适应。女鬼已经不见了,楼道里也没有一个人。
我扶着墙缓缓的站起来,然后移动到护士站附近,就看见那里有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倒在地上,我能看到他们缓慢起伏的胸口,应该没死。我走到护士站拿起电话,十分钟,整个医院充满了穿着制服的人。
我的笔录是在护士站里做的,虽然我说的实话他们不信,但是看着地上白大褂睡的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他们也不能说我是报的假警。病房里的那位是被抬着出来的,没有盖白布,应该也死不了。
我在医院里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我大姑妈是凌晨三点接到的电话,五点到的医院,看着我坐在病床上,姑妈泪眼朦胧的扑过来抱着我——
两个小时后,我头脑的一阵眩晕,我已经在医院病房里躺了三年了,父母都死于那一场不知缘由的车祸。
我很奇怪,在我听到爸妈都死于那一场车祸的时候,我的心情居然出奇的平静,没有一点悲伤,我想我大概是从生死关上走过一回,生和死都已经看淡。
早饭是医院食堂送来的,由于这三年都只是躺在床上,医生也害怕我消化不良,只肯给我喝粥,还只有一小碗。
吃完饭,医生带着我做康复检查,姑妈也就陪着我,姑妈比我印象中老了几分。
我:“姑妈,你不用一直在这里陪着我,我已经好了,你去上班吧,医生检查完,你再过来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不用,你姑父已经给我请了假,你表哥在京都上大学,你刚醒来,我这也没事——”姑妈说道,“这几年,外面变化挺大,你也要慢慢适应,过几天我托人给你联系联系,看看难不能让你插班——”
“好,谢谢姑妈——”
“都是一家人——”
一上午,来来回回完成了不少检查,姑妈一直陪着我,也给我讲了这几年外面的变化。在我爸妈出事后,保险公司按照意外事故出险,赔了一百五十万,这几年我的护理费医药费也花的差不多了!!!
中午,姑妈说回说医院的饭不好吃,回家给我弄些吃的来,我一个人坐在病床上,这已经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一间病房了。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甚好。
‘咳咳——’,我猛然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我的病床前,黑色长袍上绣着五爪金龙,他看着我。我没有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这人莫名的出现在我的病房内。
我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女鬼,我瞬间脊背发凉,虽然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但我还是有点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