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风看着她歇斯底里地打着自己，视线落到她的眼角上的眼泪，他整个人一怔。

他看着那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就像是流到了他的心里面去一样，烧得他浑身都是痛。

他抬手扣住了她的手，忍下心头的苦涩，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订婚戒指而已，扔了就扔了，这有什么。反正你骗了我一次，这就算是我给你的教训。”

“我骗你怎么了？！”

她抬手擦了眼角的眼泪，看着他不禁讽刺地笑了起来：“顾南风，你真的是厉害！当年你骗我感情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宋知意吗？乖乖地等你回来？”

“哈哈哈！别做梦了顾南风！我这次是找你算账的，不是来找你复合和好的！你搞清楚了好吗？我现在不爱你了，我现在是在恨你，麻烦你搞清楚这件事情！”

我现在不爱你了，我现在是在恨你。

顾南风第一次觉得，原来言语也是会伤人的。

她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千斤重的石头砸到他的心口，砸得他鲜血横溅，痛不欲生。

“我现在爱的人是季越泽！以后跟我在一起的人是季越泽，不是你顾南风！你如今在我的眼里面，不过是个——”

“闭嘴！”

宋知意话还没说完，嘴就被他捂住了。

可是他捂住了她的嘴，却漏了了她的眼睛。

曾经全都是温柔爱意的眼眸里面，如今只剩下愤怒和仇恨。

他听不了她说的话，更没办法面对她这样的眼神。

顾南风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宋知意她什么都不用做，光是这样看着他，就足够让她痛不欲生了。

那一天他满心欢喜地以为她终于改变主意了，可是回到试衣间却什么都没有。

她知道他爱她，知道他舍不得，知道他不忍心，所以她就用力他的舍不得和不忍心来伤害她。

他从来都不知道，宋知意会这么狠的。

如今，她更狠。

将那些过往残忍的事实撕开在他的跟前，逼着他去面对。

“知知，你不要说这样的气话。”

他低头抵着她的额头，试图用这样的温柔唤醒她曾经的爱。

可是没有，除了恨，还是什么都没有。

顾南风手一颤，宋知意直接就扒开了他的手，看着他冷笑了一声：“气话？顾南风，什么时候，你也会这样自欺欺人了？”

听到她的话，顾南风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她，那向来高冷的眼眸里面如今只剩下后悔和不知所措：“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原谅你？”

宋知意听到他这话，直接就笑了：“顾南风，当初是你说的，我宋知意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现在，这句话我还给你。”

一辈子，好长，太长了。

他想讨价还价，可想起她眼底里面的恨，他却又没有了开口的勇气。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