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泰山抬头,只见一名穿青色锦缎衣裳的中年男子,带着侍从走了进来,
定睛一看,竟是吏部吴侍郎。
暮泰山心中顿时一虚,这位吴侍郎的夫人,曾是他的相好,给他送过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吴侍郎今年五十了,原配夫人在他晋升时,以善妒名义休了出去。
再娶了如今的夫人,后又不断纳妾,加上府中没名分的,也有七八个,由于正房夫人常年的干涸,给了暮泰山行云施雨的机会。
吴侍郎走过来之后,耻笑道:“差点忘记,你如今可不是兵部暮侍郎了,得叫一声侯爷,听说你得病辞官,这是病好了吗?”
曾经考核的时候,暮泰山犯下了点错,且晋升为兵部侍郎本来就走了后门,一直担心考核过不去,他便求到吏部吴侍郎的府中,求他在考核的时候高抬贵手,礼送了不少。
但是吴侍郎贪心不足,要求他再送三千两银子。
“吴大人,多谢问候,病是没什么事了,您有心了。”暮泰山对这些人,已经是习惯性地巴结示弱,纵然听得出他语气里的嘲讽和轻蔑,也不敢反驳,只是陪着笑脸道。
他是堂堂的侯爵,但是对吏部那边,哪怕是一条看门狗,他都不敢得罪,更不要说侍郎了,人家手里捏着他的前程呢。
“暮泰山。”吴侍郎笑着坐下来,脸上充满了讽刺与嘲弄,“你堂堂侯爷真是连狗都不如,狗还懂得看冲人咆哮呢,你这种窝囊废,还真不如死了去了。”
对吴侍郎的忽然发难,在暮泰山的预料之中。
倒不是因为他夫人的事情,而是因为当初三千两银子没筹够,他去吴侍郎家中求情,谁知正好遇到吏部尚,他知道后把吴侍郎一顿斥责警告。
吴侍郎从此就记恨上了他,处处与他作对。
这也导致之后每一次考核,暮泰山都得找关系托人情。
面对吴侍郎那张憎恨的脸,暮泰山即便喝了酒,也不敢撒泼,也只能是讪讪地道:“吴大人真喜欢说笑。”
“废物!”吴侍郎见激怒不了他,意兴阑珊地骂了一声。
暮泰山只盼着他快点走,因此没有搭腔,只一味谄媚地看着吴侍郎笑。
“吴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裕王的声音,冷冷地传过来。
两人猛地抬头,裕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的身后“侯爷有封爵在身,即便不是朝廷命官,也容不得你这般轻慢!”
这酒馆里头人多,裕王如此斥责吴侍郎,叫吴侍郎顿时脸上无光,却也不敢辩驳。
他只站起来讪讪地拱手,“王爷教训的是,往后一定谨记王爷教诲,下官告辞!”
“滚!”裕王冷道。
这一个滚字,让吴侍郎心头不忿,却也不敢面露怒容,夹起尾巴灰溜溜的走了。
“小侯见过四王爷,多谢王爷出手相助。”暮泰山从没见过吴侍郎这般吃瘪,心头不由得大快,连忙对裕王行礼。
“侯爷不必客气.”裕王扬袍坐了下来,“本王本实在看不惯他阴阳怪气地模样,正好斥责一顿。”
暮泰山谄媚地一笑,这笑容是习惯性的,他自己都毫无知觉地流露出来。
笑笑之后,暮泰山才想起,知画的事情是裕王设计的,心底不由得又有几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