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只要肯努力就一定有收获，而不是看关系看血缘的世界不是更有意思吗？所有人做出的贡献都交给冰冷无情的系统去判断，不会有徇私、不会有舞弊，更不会有尸位素餐的废物，因为没有人能付出收买系统的代价。”白墨用他那不带多少感情的声音说道。

基尔科夫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跟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季莫伊娃一起，继续往华亚联邦的方向飞去。

他自己就曾经亲手镇压过毛俄国内，好几个有着类似想法的人，所以很清楚跟他们讨论下去没有意义，这些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除了拳头以外，不会听进去任何其它的意见。

只是在之前搞事情的人都不够强，基尔科夫能够用拳头给他们讲道理，而现在是被人用拳头讲了一通道理，所以他决定闭上嘴巴……

至于季莫伊娃，原本她认为白墨会在第一时间就杀死自己为两人出气，怎么说也是她亲自动手杀的人。

但却没想到对方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天寒地冻的半岛基地，更像是在验收自己的实验成果，随手复活两人后就任其离开，而她本人下的杀手，季莫伊娃猜想甚至可能是白墨算计的一部分。

再加上贸然出现在体内的天命系统，各种冲击性的事情，让平日里就沉默寡言的她完全无心在意外界的情况，只是双目无神地机械跟着白墨走。

在三人回去的路上，突然一道红光截住了他们的路。

“有事？”

“为了表示和解的诚意，我们决定将这些东西交给你。”骤然出现三人面前的红世之徒，将一团三色混杂的光球交给了白墨，然后又匆匆再次消失。

白墨接过光球，带着疑惑的眼神往红世之徒离去的方向看去，感觉很是不解。

光球内蕴含的，是三个来自异世界的超级生物，关于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理解与感悟，对没有任何传承、一切都在摸索中的地球来说，无疑是一笔异常宝贵的财富。

但正因为如此，一向以阴谋论看待各种事情，从来不认为天上会掉馅饼的白墨，下意识地就认为这里面的东西绝对是包藏祸心。

信息生命对信息的处理与玩弄手段，他认为自己仍然与之仍然有很大的差距，很可能一不小心就着道了。

所以他没去深入研究，直接就在光球的外面，再加上了一层白光作为封印，以免它们又搞出什么事情。

“我相信，他总会看的。”美洲的某个角落里，三个信息生命正在进行着交流，提出这个主意的盖亚相当有信心，“里面可是什么后门都没有。”

“来打个赌，他能不能熬过三百年。”一副过来人样子的盖亚，甚至还饶有趣味地打起了赌，仿佛目前完全被动挨打的态势并不存在一样。

“没有这份礼物或许可以，不过现在就不好说了。”

……

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以后，白墨三人继续往南前进，很快到达了原天海城，现在是一片人类几乎绝迹的废墟。

“我知道你在里面。”他朝着市中心一幢曾经地标级别的高楼传出了自己的精神波动。

根据白墨的了解，在人类完全撤出这个城市以后，占据这片废墟的，便是在天海诞生的鬼王雨希。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最先出现的不是它，而是一片又一片从角落中冒出来的、肉眼无法看见的弱小灵体。

这些灵体拼命地逃跑，想要远离宛如太阳一样，拥有恐怖灵能辐射的白墨。

这种来自强大灵能修士的无意泄露，对活人来说可能是件好事，因为长时间暴露在低强度的灵能辐射环境的人，更有可能觉醒能力。

然而对于弱小的灵体来说，即使是太阳光也能让它们冰消雪融，就更别说这种级别的灵能辐射了。

“你就不能收敛一下吗？”

基尔科夫明显能感觉到，在这股精神波动出现了以后，整个城市莫名地出现了阵阵阴风，连带着温度也下降了许多，还仿佛无处不在的眼睛在看着他。

“死灵天幕？”白墨借助神念发现，头顶的天空实际上，都已经被一层几乎完全隐形的屏障所阻隔，能够透过的阳光十不存一。

而且在这层天幕内，那些弱小灵体的消散速度大幅降低，只要不过分靠近白墨，就不会有短时间内完全消失的危险。

“开启那个世界的入口吧，我知道你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带着不弱于六阶生命威压的雨希，从虚空中化形出现。

“华亚居然还隐藏了这样一个强大的异类？”基尔科夫被再一次震惊到了。

就纯粹力量的量而言，它甚至能跟眼前白墨的这个分身媲美，在摆脱了精神分裂、统一了身体意志以后，雨希开始了在全世界的狩猎活动。

它小心翼翼地分身各处，不断地搜集刚死之人的灵魂，弱者直接吞噬，成为自身进一步壮大的养料，相对强大的则将它们一点点地训练成眷属，打算在漫长的积累以后依赖信仰封神，开拓出一个属于死亡生物的神国，让自己成为一个新种族的始祖。

十年的动荡，带来无数的伤亡，它忘记了自己到底吃掉过多少灵魂，因为光是留在天海大本营的，就有超过五百万的眷属。

虽然绝大多数仍然是浑浑噩噩，几乎只有本能存在的东西，但在巨大的基数下，仍然有近千个重拾灵智的高级鬼物。

“这个世界终究不适合我们。”雨希的五官渐渐地在空白的脸上浮现，它淡淡地感慨道。

无论它再怎么保护，每天都有不少底层的灵体敌不过时间的消磨，彻底地消散在这片天地间，哪怕是身为中坚的、拥有灵智的鬼物，它们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时间也不会超过二十年。

即使是雨希本身，如果不靠着不停地进食灵魂补充自身，两三百年后也同样会消失死亡，所以才需要一个适合容纳它们这些异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