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琮当然不会放过最后的机会,叶舒琼比起琬姐儿拿捏起来更容易,更何况还有张姨娘在呢,他面色如常,蹙眉道:“老夫人只说淑妃娘娘是有心与我们宣武侯府结亲,对嫁入二皇子府的人倒也未曾在意,毕竟也只是个侧妃。这件事,端看六妹怎么想了。”
对啊!老夫人都把路给铺好了,若是琼姐儿愿意嫁到二皇子府,谁还能拦得住吗?
张姨娘一听,立刻来了精神,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叶舒琼面前,双腿一跪,哭道:“我的六姑娘!你就点了吧!这样的好事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来的?你不过是侯府里的庶女,将来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如今有二皇子府的侧妃给你,你怎么就死脑筋了呢?你这是要逼死姨娘我吗?”
叶舒琼被她拉着裙角,看着张姨娘跪在自己面前,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掉了。
为什么,她不过是想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事,将来哪怕嫁个不算大富大贵的人家,以她侯府姑娘的身份,至少能当个主母,她不愿自己的孩子将来再是庶子的身份。
为什么连这点奢望都不给她?
为什么要逼她嫁给二皇子?
叶天杭再也看不下去了,呵斥道:“这像什么样子!你们快把张姨娘给我拉起来!”
一旁的丫鬟婆子们忙上前拉了张姨娘起身,可这张姨娘像是铁了心的要逼迫叶舒琼现在就应了这事,死活不肯起身。
叶舒琼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忽然一把推开张姨娘,冲到木柱前就要撞上去!
“六妹!”叶舒珺警觉,正要抓住她,一把只摸到了叶舒琼的衣袖却没能抓住。
好在叶舒瑨在旁,一个飞身,长臂环住了叶舒琼的身子,往旁边一带,这才没见了血,可叶舒琼这会也晕了过去。
崔氏只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一个两个的都赶着往阎王殿跑呢!好在大夫还在府上,很快立夏跑去请了大夫过来查看。
张姨娘没想到叶舒琼居然会不要命了,吓得瘫坐在地上。
叶舒珺气得胸膛里有火炉在“蹭蹭”的灼烧,平日看着这张姨娘还是个不惹事的,没想到被利益蒙蔽了双眼竟是这般糊涂!
“啪”地一声,叶舒珺上前扇了张姨娘一个耳光,冷冷道:“若是六妹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这会已经没命了!枉你是六妹的亲生娘亲,竟从来不曾懂过六妹想要什么!既然你这么喜欢听祖母的话,日后梨香院你也不要回了,就留在仁德堂陪着祖母吧!”
“五姑娘!五姑娘!你不可以这样!”张姨娘一听要被留在仁德堂,吓得直磕头。
叶舒珺厉声道:“放肆!我是堂堂县主,处置你一个侯府的姨娘还不能了吗!”
转身又对叶舒琮道:“二哥,你也瞧见今日发生的事了,六妹就算是去死也不愿替四姐做什么皇子侧妃,我看这事就这样!若是淑妃娘娘心里不痛快,那也只能请娘娘海涵了!”
叶舒珺一番话令叶舒琮恼怒又无语。
他从未见过叶舒珺如此模样,可偏偏她说的有道理,淑妃积极就是因为二皇子背景不够,这才想要借助宣武侯府,就算是宣武侯府毁约,淑妃也拿宣武侯府没有办法的。
可叶舒珺这般气焰嚣张的样子,实在可恨!
叶舒琮面色阴沉,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叶舒瑨冷漠地看了叶舒琮一眼,曾经这位二哥是他羡慕的人,高雅温润,博学多才,可如今回来后再看看这府里发生的一切,完全颠覆了他以前的认知,谁知道二哥是不是也如四妹一样是个表里不一的呢。
叶天杭沉声道:“罢了,都散了吧,让老夫人好好养着身子。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都累了,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议也不迟。”
说罢,领着叶舒瑨一道回了顺和院。
叶舒珺先去看了叶舒琼,见琼姐儿这会施了针已经醒了过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软声道:“六妹,你何必如此。”
叶舒琼泣声道:“五姐,我怎么摊上了这样的亲娘。”
崔氏在一旁也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劝道:“琼姐儿,万事有我们给你做主呢。”
叶舒珺见她没有什么大碍,便扶着她起身道:“走吧,今日你便住我的绿意阁去。”
三人出了内室,那张姨娘还跪在地上,见叶舒琼好好走了出来,先是松了口气,又急着跪着爬了过来,求饶道:“六姑娘,你快求求五姑娘吧,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别把我扔在仁德堂!”
叶舒琼失望地看着她,抬眸看了叶舒珺,见她目光清澄,心头一颤,是啊,若是这次替张姨娘求了情,日后她若再见着什么好处,不还是会将她推上前吗?就算把张姨娘留在仁德堂,这里是老夫人的院子,自然不会缺了少了张姨娘的。
叶舒琼心下一狠,推开了张姨娘,沉声道:“五姐,我们走吧。”
叶舒珺见她果断,心知六妹再也不会寻短见了,这才真的放了心。
当仁德堂的院门关上时,叶舒珺转身望了望,突然从心底松了口气,她日后再也不用担心林氏与璟哥儿的安危了,如今只剩下叶舒琮,他一个人还能掀起什么浪来。
叶舒珺与叶舒琼方到了绿意阁院门口,忽然见旁边的林子里有一个人影在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
立夏举起灯笼,呵斥道:“什么人?”
“哎哟,立夏姑娘,是我呀!”竟是孙嬷嬷,只见她挤着笑脸,上前给叶舒珺行了礼,“五姑娘,你可回来了。”
呵,孙嬷嬷还敢来找她?叶舒珺眸光微闪,笑了笑:“是孙嬷嬷啊,怎么到我这儿来了,如今孙嬷嬷不是在祖母跟前当差吗?”
孙嬷嬷神色一僵,忙舔着脸笑道:“姑娘说笑了,老奴怎么说也是谦和堂的人。”
叶舒珺冷笑道:“谦和堂哪里还有人吗?我母亲都在祠堂了,跟着去的可就只有春柳。”
孙嬷嬷讪笑了一下:“姑娘,老奴毕竟是伺候大老爷的,还望姑娘念念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