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晴跟着腐骨虎离开这片用来祭祀的陵,由整个陵墓群的正门中的小侧门出去,而后走一段距离,再过一道门,就走进城郭中的“郭”。
什么是“郭”?
简单来说,“城”是内城的城墙,而“郭”是外城的城墙,是古代的概念,到现在说起城郭,其实就是说城市。
腐骨虎说道:“一般来说,一位大帝逝世之后,剩余还活着的大帝将会用伟力在逝世者陵墓旁修建一座城池——这座城池就是逝世者出生地。”
梓晴点头,表示了解,而后问道:“这是哪座城池?”
腐骨虎摇头苦笑道:“这座城池已经毁灭了,不过在这座城池上建立起来的新城你可能知道,那就是汴京。当然,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现在比较重要的就是你的任务。”
梓晴并不在意城池的变迁史,她更在意自己任务到底怎样完成。
腐骨虎解释道:“我毫不避讳地说,我现在就是要公报私仇,之前在争夺这个位置的时候,有很多家伙与我结怨,而我向来喜欢韬光养晦,算是策反它们的大部分班底,只要我一声令下,它们的头颅就会被送到我手上。不过,我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
对于它这样说出来自己不算光明正大的打算,她不是很能理解,当然,也不排斥——无外乎一个“伪君子”和“真小人”的辩论,这都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会怎么做?
于是她问道:“你是准备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吗?”
它停下来回头看她一眼,严肃说道:“你要知道,你是诵经人,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将问题推诿到你身上,或许很多人、很多兽族不太了解诵经人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拥有传承的兽族来说,诵经人这三个字或许要比我在兽族的身份还要高。”
对于这番话,梓晴不知该怎样理解,所谓“传承”,又是代指什么?
腐骨虎看出她的疑惑,但它没有解释,而是卖个关子:“关于传承的解释,之后你会非常详细的了解,现在就算我要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还有,我虽然是公报私仇,但你要记住,我给你杀的这五个里面有三个是自愿的,是遵从传承而做出的选择,就算它们之前有过龌龊,可在这时候,我可以原谅它们,而你,阁下,我希望到时候您能记住它们的名字!”
她心中一震。
她一直以为,腐骨虎口中的“公报私仇”其实是“以权谋私”,谁想到这中间竟然有着这样的事情。
奉献,这种奉献,真的值得吗?
她不知道,所以说不清楚,心里迷茫的同时也表现在面部的微表情。
人老成精,更何况是腐骨虎这样不知多少岁月活下来的老怪物,它对梓晴的沉默显然是很理解的,但是,还是要向前的:“走吧,这是它们自己的选择。还有,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在别人面前暴露,因为那会是你的弱点之一。”
它走在前面,梓晴只能跟上。
这城郭中并没有一个生物,似乎本来就不是用来居住,但是,之前那位“空中前辈”说过,深渊之下应当全部都是大帝的陵墓,就算是改造,难道不应该是在城郭的基础上?还是说,兽族是在城郭之外的山壁上开凿出居住地?
她正在思考着,小丑说话了:“我对这里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梓晴呛声道:“我记得你之前可是说过不太了解兽族的,怎么现在又有了一定的了解?”
小丑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我确实对兽族差不多是一无所知,但是,这里有大帝遗失的法则,根据这些法则我可以粗略看出这里的情况以及所谓的兽族传承。”
梓晴沉默片刻,先是道歉:“抱歉刚刚的语气有点不好。”
而后是说道:“能不能把你知道告诉我?”
对于她这样的态度小丑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比较受用的,也就毫不犹豫地说道:“他们并不是开凿住所,而是这里有个破碎的空间,是一位大帝留下来给它们居住的,也算是报答它们的先祖对自己的追随以及至死不悔。”
“原来如此。”梓晴表示理解,这就没有了下,可是小丑却还等着她的下一个疑惑,听她没了动静,等了片刻,不由得问道:“你就不好奇破碎的空间是什么东西吗?”
梓晴说道:“好奇心人皆有之,我当然也有,只是既然那是大帝的东西,我也就不多做打探,往后总会知道的,不急于一时。”
小丑还是苦口婆心:“那以后你要是遇到一些人,人家说什么你都听不懂的,多尴尬啊?这时候多知道一些到时候不就好了吗?”
梓晴却忽然说道:“我发现你变了。之前的你虽然话也是不少,但是从来都是嘲讽居多,但是自从你到我体内之后似乎性情就发生了改变,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我的性格来改变自己的说辞,这是为什么?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小丑沉默片刻,终于吐出两个字:“利益。”
是啊,就算她不愿意承认,但终究她还是与利益牵扯并且是利益的侧重方——这话看起来似乎有些无礼,甚至有些狗屁不通,但是我想说,在她成为诵经人的那一天开始,利益就开始向她侧重,为她妥协。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人一出生,就已经与利益挂钩。
她不会矫情到嚷嚷着不接受,那是白痴和自私的做法,也只有白痴才会觉得那样的人可爱——这些话或许说得有些重,但我想,也许她一旦喊出自己不愿意,不接受,大帝就会剥夺她诵经人的身份,而她曾经获得的那些东西,将会十倍百倍的被剥夺。
腐骨虎或许是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扭头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摇头,静心决运转,而后淡然说道:“没什么,只是好奇你们的居所罢了。”
腐骨虎知道她并不是在思考这件事,但既然她不肯说,而且刚刚那股情绪已经消散,它也不会逼她,只是说道:“马上你就会见到,说不定你会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