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安欣就起床了,她匆忙洗漱后化上淡淡的妆,披散着乌黑的长发,穿上新买的大红色中长风衣,背起黑色的斜肩包就出门了。
秋天的早上,凉意飕飕,宽阔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安欣匆匆的脚步磕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安欣走到路边的一家包子店,她买了两个豆沙包,边啃包子边朝长途汽车站赶去。
安欣到了汽车站,她买了一张去沙河县的车票,上车后,安欣选择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此时此刻,她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自从毕业出了校门,她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见到沈奕伟了。
车辆满载着乘客驶出了市区,在郊外的道路上快速行驶,安欣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景物,脑海里回想着她和沈奕伟之间曾经的点点滴滴。
沈奕伟是安欣读大专时的同班同学,虽然他是从农村考出来的学生,但他性格开朗,乐于助人,被全班同学选为班长,本来身为班花的安欣和沈奕伟平时并没有什么交集,但一件突发的事件将两个人连在一起。
那是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全班学生参加学校的集体劳动,安欣班上有一个小个子女生逞强要推斗车,当她推着满满一车土下坡时,由于她力气小把握不住斗车的重量和速度,车把从她的手中脱离,斗车在重量和加速度的作用下快速冲下坡,坡下,安欣正和几个女生在拔草,安欣来不及躲闪,斗车将她撞倒后从她的左腿上压过去,在场的学生都发出惊叫,沈奕伟急忙冲到安欣的身旁,他背起安欣就往学校医务室跑,校医说安欣的腿很有可能骨折,需要到医院拍片后才能确诊,沈奕伟一刻都不敢耽误,又背起安欣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安欣的左腿确诊为骨折,需要上石膏和夹板,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班主任同安致远和喻兰商量,建议安欣休学一年,但安欣坚决不同意,沈奕伟见安欣的态度坚决,就恳请安致远同意他每天背安欣去教室上课,帮助安欣完成这个学期剩下的一个多月的课程,安致远见沈奕伟是个诚恳质朴的孩子,就答应了。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安欣三分之一的时间就是在沈奕伟的背上度过的,每天上课前,沈奕伟就到安欣的寝室,把安欣从五楼背下来,又背着她去教学楼六楼上课,下课后,沈奕伟先把安欣背回寝室,然后去食堂把安欣的饭菜打回来,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安欣,乐此不疲,班上的同学都开玩笑说班长追班花舍得下功夫,沈奕伟听后总是微微一笑,从不辩解。
而在安欣的心里,她对这个身材伟岸、其貌不扬的农村男孩越来越依恋,终于有一天下晚自习,沈奕伟背着安欣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安欣忍不住在沈奕伟的脸上亲了一口,她向沈奕伟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从此,青春洋溢的校园里又多了一对情侣。
凉飕飕的风吹动着安欣的长发,安欣用手捋了捋吹乱的头发,继续盯着车窗外沉思,她想起沈奕伟曾经对她说过,他最喜欢安欣的长发了,安欣问为什么沈奕伟告诉安欣,每每他背着安欣的时候,安欣的长发会落在沈奕伟的脸上,痒痒的,他的心里就会涌起一种特别幸福的感觉,安欣想到这里,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车辆急速地向前行驶,窗外绚烂的秋色从安欣的眼前匆匆闪过,远处的山峦层林尽染,蔚蓝的天空明净高远,安欣心想:奕伟分配到沙河农场子弟中学工作已经快一个月了,除了写过一封信告诉自己地址以外,之后再也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在那里过得好不好虽然沈奕伟的毕业分配是全班唯一的上调指标,但毕竟那个地方比较偏远,自己这次去探望,没有提前告诉他,他会不会怪罪自己安欣想着想着,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但她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车辆在路上行驶了近三个小时,在路边的一个小汽车站停下,车上有的乘客下了车,安欣看了看窗外,她不知道这个地方是不是沙河县,安欣连忙问司机,司机告诉她,到沙河县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在这个小站停一停,是为乘客提供方便和稍作休息。安欣下车去了一趟洗手间,过后,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过了一会,乘客陆陆续续地上了车,乘客坐满后,车重新启动。
安欣身旁的座位上换了一个人,之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安欣一直侧着脸望着窗外,没有理会那个人,现在坐在安欣身旁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安欣的心里稍稍安心了一些。
女人看了看身旁的安欣,问道:“这位漂亮的妹妹,你是去沙河县吗”安欣对着女人笑了笑,点点头。
“你一个人是走亲戚吗”
“嗯。”安欣又点点头。
“你家亲戚住哪里”
安欣仔细地打量了女人,看她面目和善,穿着朴素,感觉不像是坏人,就回答说:“沙河农场。”
“哦沙河农场离县城远得很,你到了县城汽车站还要买一张去农场的汽车票。”
“还要坐多久”安欣问。
“大概一个小时吧,我以前去过农场,那里很大很荒凉,路上碰不到人。”
安欣听了女人的话,心里立刻不安起来,她担心自己能不能在天黑之前顺利地找到沈奕伟。
安欣和女人一路上聊着天,不知不觉中就到了沙河县汽车站,安欣下车后感觉自己又饿又渴,就在汽车站附近找到一家饺子馆,安欣匆忙地吃了一碗地菜肉馅的饺子,喝了一大碗面汤水后,她又急急忙忙地回到汽车站,买了一张去沙河农场的车票,上了车。,